天空与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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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娅......
- 风拨动深秋的乔木，琴声正随着落叶铺满整座树林。
- 阿米娅随着琴声行进。她的右手微微攥起，戒指在林荫筛落的阳光里隐隐闪烁着光芒。
- 阿米娅......
- ......黑发的萨科塔站在林间的空地上，拥抱着她的琴，那么专注。
- 琴声依然在“流动”，没有因自己的到来有任何停滞。琴声是温柔的。
- 阿米娅停下了脚步，手掌慢慢放松下来。渐渐地，连身遭的树和远处的云都溶化成了水流，隐隐地在天际漾动，也在脚边漾动......
- 阿米娅阿尔图罗小姐。
- 阿米娅您不该随意离开您的房间，何况，今天有一场......
- 萨科塔女性轻轻抬动了眼眸，两人之间仍隔着不近的距离，但阿米娅确定对方看见了自己。
- 阿米娅没有移动，但星光和浪涛主动拥抱了她，在万千迷离的景象里，无数熟悉的身影与她交错。
- 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本书，而琴声像是一双手，向情感的最深处翻阅。
- 费德里科曾经警告过所有人，远离她的琴声。
- 但阿米娅不这么想。
- 她暗自深呼了一口气。
- 也只有她能这么做。能去碰触阿尔图罗神秘纱帐下的面目，能去碰触阿尔图罗自己。
- ？？？阿米娅，你在看什么？
- 阿米娅唔？
- 阿米娅闻声回头，纯白如月光般的女性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温柔，一如往常。
- 阿米娅从对方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 抱着膝盖坐在甲板的角落，刘海微微遮住眼睛。
- 特蕾西娅阿米娅，你已经在甲板上坐了好久了。你在看什么？
- 阿米娅唔，太阳快要落下去了。
- 阿米娅刚刚工程队的叔叔给了我一颗糖。特蕾西娅小姐，你们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吗？
- 特蕾西娅是的。你在想爸爸妈妈吗？
- 阿米娅以前，爸爸结束工程队的工作回到家，都会抱着我到工棚的棚顶上去。
- 阿米娅太阳落山的时候，气温会很快地降低。但爸爸的肩膀很厚，所以我们可以在上面待很长时间。
- 阿米娅那个时候，星星也在一颗一颗地冒出来，很快就会挂满整个夜空......
- 阿米娅但现在，博士会陪着我，凯尔希医生会陪着我，您也会陪着我。
- 阿米娅我就......偶尔......不那么想爸爸妈妈了。
- 特蕾西娅......
- 特蕾西娅博士说，在你们游历这片大地的一年里，你才是那个给予对方以鼓舞的人。
- 特蕾西娅很庆幸博士救下了你，我也很开心罗德岛能成为你的家。
- 阿米娅嗯。
- 特蕾西娅或许死亡并非最深刻的别离。但它一定是最残忍的，它无可挽回。
- 特蕾西娅而你已经能勇敢地面对它。
- 特蕾西娅或许未来，你还会经历更多别离。但记住，别离并不是终点。
- 特蕾西娅你将感受，你将连接，你将延续，你将作为一切的交汇。你将作为，未来。
- 阿米娅......嗯。
- 特蕾西娅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
- 阿米娅回去。
- 阿米娅我......很感谢您。
- 阿米娅但我不会再停步不前了。
- 记忆中的特蕾西娅模糊了起来。
- “魔王”会赠他人幻景，魔王传承记忆与技艺，传承情感与知识。
- 可阿米娅从来没有深究过自己。
- 就像两面镜子。阿米娅打开了那透明的门。
- ......而门外是一片草坪。
- 刚刚下过雨，空气的味道很好闻，不远处的小教堂沉默地矗立着——
- 所有的客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年幼的萨科塔站在一块墓碑前。
- 她沉默着，脸颊上还挂着水滴，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眼泪。
- 阿尔图罗......
- 阿米娅所以，阿尔图罗小姐，这首旋律的主题，是“死亡”吗？
- 阿米娅你很悲伤，阿尔图罗小姐。你看，我也用了很久的时间，遇见了很多人，才能在想起爸爸妈妈的时候，不那么难过。
- 阿米娅不止是悲伤，你还有疑惑和......愤怒？
- 阿米娅针对什么？那些已经走掉的客人吗？还是，“死亡”本身？
- 阿尔图罗并没有看见她。年幼的萨科塔伫立在曾经的岁月里。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妈妈，你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勇敢地走出了那一步。
- 阿尔图罗为什么死亡可以那么仓促地，掐断你的人生？
- 阿尔图罗为什么死亡可以将人们的肉体变成一具空壳，那么简单就让所有复杂的、深刻的情感都消失不见？
- 阿尔图罗为什么我们只能像一朵云？
- 阿尔图罗那么自由，那么美好，但是风刮过就消失了。
- 阿尔图罗它让我们为了弥补遗憾而做的所有努力，又变成了新的遗憾。
- 阿尔图罗而你本可以，不必死去。
- 阿尔图罗珂拉，而你本可以，不必死去。
- 阿尔图罗在女皇庆典开始之前，你有许多机会可以离开。
- “珂拉”阿尔图罗，在金盏花小巷的时候，在路德维格大学的时候，甚至在塔前剧场的时候，你也有许多机会告诉我你的心声。
- “珂拉”你不知该如何表达吗？可是你知道，我能听懂你的琴声。
- 阿尔图罗我尝试过告诉薇薇安娜，希望她能通过金律乐章的线索，发现你的存在。
- 阿尔图罗可即使是她......
- 阿尔图罗我不愿改变你的选择，我也无法改变你的选择。
- “珂拉”是啊。你其实比谁都清楚，我这一生，唯独在死去的时候，没有任何遗憾。
- “珂拉”遗憾的是你，不是吗？
- 阿尔图罗......
- “珂拉”我永远记得我们的相遇，在艾曼纽老师的葬礼上，在夕阳下的女皇双塔前......
- “珂拉”我帮你的琴调音，你向我讲述一路走来遇见的人、经历的事。
- “珂拉”我看不清你的面容，但我清楚地听见了你的琴声，很动人。
- 阿尔图罗珂拉，你向我袒露你的遗憾，以及这些遗憾赋予你的信念。你是第一个主动邀请我演奏自己心声的人。
- 阿尔图罗......在漫长的漫游里，你是我为数不多的挚友。
- 阿尔图罗我不愿......
- “珂拉”可是，我的感情，我所经历过的一切，真的会像流云一般消散吗？
- “珂拉”阿尔图罗，我的挚友，为我演奏吧，让我再听一听你的琴声。
- “珂拉”我一直相信，这正是它所承载的意义。
- 琴声悠扬，更多未曾亲历的景象在阿尔图罗面前展开。那些画面、那些声音溶化成一条河流，流向人生的未可知处。
- 阿尔图罗在河流中跋涉。
-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样上岸的，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扇门前。
- 阿尔图罗走了很远吧？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这是一间修道院？
- 阿尔图罗一间建设在移动地块上的修道院。和安布罗修修道院很像对吧？
- 阿尔图罗它已经陪着我在大地上漫游了很多很多年。可现在，它已经停泊了两个半月了。
- 阿尔图罗？它朽坏了吗？
- 阿尔图罗不，只是我生病了而已。
- 阿尔图罗我正在等待，等待死亡如期而至。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别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也不会有其他人过来。
- 阿尔图罗这里离拉特兰很远，远到那些为了“拉特兰主张”而奔走于整片大地的万国信使也未曾涉足。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理想之所以为理想，在于它足够遥远。
- 阿尔图罗我去过许多地方，我靠近各个城市，进入散落着众多生命的荒野、冰原和沙漠......
- 阿尔图罗我去到每一处战火频仍的所在，我去到每一处被遗忘的止境......
- 阿尔图罗漫长的漫游里，我从未放下我的琴。
- 阿尔图罗我为形形色色的人演奏，可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
- 阿尔图罗强大的心灵、毫无保留的理解、纯粹而真挚的分享......我为靠近那个未来有过许多努力，但它还，很远。
- 阿尔图罗？可是你将死在这里，一个僻远的角落，一间残破的修道院。死亡会将一切统统化作泡影，不会有任何事物留存下来。
- 阿尔图罗？你正握着你的琴，你将演奏自己的死亡？以恐惧、无奈、愤怒和悲伤？
- 阿尔图罗？就像曾经的你一样。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窗外的云又聚起来了。
- 阿尔图罗？什么？
- 阿尔图罗我们没法留住一朵云。可我们要描绘的，难道不是一整片天空吗？
- 阿尔图罗伟人会死，凡人会死，同行者会离我们而去。没有人能够改写死亡。
- 阿尔图罗它会掐断我们的人生，让我们的肉体变成一具空壳，它将不能承载任何思想、任何感受，不会再有新的内容从中产生。
- 阿尔图罗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曾有的那些复杂而深刻的情感，会就此消失。
- 阿尔图罗正因为存在无法逾越的死亡，所以我必须演奏，不停地演奏。这样那些消失的情感，才能继续被所有人感受、理解与铭记。
- 阿尔图罗这不正是它所承载的意义吗？
- 阿尔图罗？阿尔图罗，你是否想过，刚才所见的，真的可能是自己的未来？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我很高兴自己真的在靠近它。
- 阿尔图罗？......
- 阿米娅......
- 弦音仍在树林间回荡。萨科塔慢慢将大提琴放进琴箱，卡特斯女孩安静地看着对方的动作，等待她看向自己。
- 阿尔图罗阿米娅小姐？
- 阿尔图罗很抱歉，把您卷进了我的旋律......
- 阿米娅阿尔图罗小姐，您来罗德岛后，我们还没有机会正式打个招呼。
- 阿尔图罗比起刻意的安排，今天这个场合，作为初见再合适不过了。
- 阿尔图罗您的能力很奇特。您甚至无需借助乐器......
- 阿尔图罗就像......
- 阿米娅两面镜子。
- 阿尔图罗简简单单，却能看见无数个自己。
- 阿尔图罗您和罗德岛，都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很多。
- 阿米娅您的演奏也很有趣......仅仅是那么短的时间，我却觉得我们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了解。
- 阿尔图罗您也时常触碰那些情感吗？您会理解我的想法吗？
- 阿米娅嗯。
- 阿米娅但我们终究是不同的，阿尔图罗小姐。
- 阿尔图罗多可惜。
- 阿尔图罗但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共处。
- 阿米娅那么，请您赶紧跟我回去吧。
- 阿尔图罗不用这么焦急，我可并没有想要逃跑哦。
- 阿米娅但您确实擅离本舰有很长时间了。
- 阿米娅而恰好，有一位来自拉特兰的贵客想要见您。
- 阿米娅我们可找您好久了呢......
- 阿尔图罗原来如此，抱歉。
- 阿尔图罗阿米娅小姐，回到船上后，不知是否还有机会正式邀请您参加我的演奏会？
- 阿尔图罗您可以不只成为一名听众。
- 阿米娅没问题。我们欢迎所有对罗德岛怀有善意的人。
- 阿尔图罗在您眼里，我怀有善意吗？
- 阿米娅不，您的想法无关善恶，我已经清楚了。
- 阿米娅但我会确保这一点。
- 没人再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曲终了，演奏者与演奏者，听众与听众，总是有些默契。
- 阿尔图罗......我很喜欢这里的景色。但可惜，我不能再多待一会了。
- 阿尔图罗我们走吧。
- 阿尔图罗......唔。
- 阿尔图罗真是一位，“贵客”。
- 阿尔图罗看来阿米娅小姐远比我想象的有能耐。
- 阿尔图罗很荣幸见到您......教宗阁下。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对于刚才跑过去的几位感染者孩子而言，我只是“拉特兰的糖果爷爷”。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不是“教宗”。
- 阿尔图罗悉听尊便。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阿尔图罗·吉亚洛。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而你看起来并不惊讶。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看来莱塔尼亚之行，让你充分长了见识，宽阔了眼界。
- 阿尔图罗和我有关，又需要罗德岛的负责人亲自安排的......我想确实该是一位大人物。
- 阿尔图罗只是我以为，这样的场合会是在大教堂的大厅，教宗阁下会宣布对一位频频触犯禁忌的危险分子的判决。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唉，公证所登记在册的，与你相关的异常事件，数量确实有些多到不合适了。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等费德里科带你回到拉特兰，教皇厅将马上组织第一厅、第五厅、第六厅、第七厅，对相关案件进行联合审理。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当然，依据律法。
- 阿尔图罗“律法”。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所以，在此之前，我们应该有一场会面。而它只能发生在罗德岛。
- 阿尔图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阿尔图罗，罪孽之子。此刻，你可以将这间宿舍视作临时的告解室。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接下来我们谈及的所有内容，将不会被记录，在此后也不会被承认。
- 阿尔图罗我已有觉悟。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没有仪式，也无人见证。但也好，你本就不是什么英雄豪杰。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我在此代表拉特兰，宣布你，阿尔图罗·吉亚洛......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受选为下一位“圣徒”。
- 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这似乎，并不是您的意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这么觉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但其实这根本无关紧要。律法的选择一定有其意义。
- 阿尔图罗是费德里科接应您来的罗德岛，对吧？
- 阿尔图罗我很好奇，在来的路上，您是如何向我们可爱的圣徒解释，他刚刚缉拿归案的逃犯，同样被选作了圣徒？
- 阿尔图罗还是说......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费德里科确实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但他会理解，我会要求他理解。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毕竟，我并不是真的在纵容或宽恕你的所作所为，孩子。
- 阿尔图罗我并不在乎律法的宽恕或是这个......名号。坦诚地说，还有点讨厌。
- 阿尔图罗是教皇厅还有什么需要利用我的时候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孩子。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并不了解所有事。你的经历，行为，理念，乃至反映到你法术之中的偏执......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都是出现过无数次的，萨科塔对萨科塔的一种解读。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怎么确定，你的异禀天赋，你独一无二的法术......不是律法刻意的显现？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终究头戴光环，是一个拉特兰的萨科塔，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白色的石墙在拉特兰伫立千年万年，你也并不是唯一一个，“异类”，哦，我也不喜欢这个词。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但是，我们光辉的律法依然坚定地给了我答案。
- 阿尔图罗阁下，请问这个模糊的“答案”，意味着什么？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意味着......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我们所知的任何光亮都有寂灭如黯的那一天。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它也不例外。
- 老迈的教宗俏皮地指了指头顶的光环。
- 阿尔图罗陷入沉思。
- 阿尔图罗......即使萨科塔的一切都被解读成“它”赋予的？
- 教宗没有回答，反而唐突地询问了下一个问题。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会是什么？
- 阿尔图罗我？什么？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除去你的偏执，你的傲慢，你的罪，你还会是什么？你还要做什么？还要带来什么？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说呢？
- 阿尔图罗我在找，教宗阁下。
- 阿尔图罗撒谎对您是无意义的。不过您说，光环会消失......萨科塔会失去信仰和温馨的小屋？
- 阿尔图罗那不过是把拉特兰变得和其他地方一样而已。
- 阿尔图罗我所想的“理解”，我所想的“情感”，我所想的无所保留的，纯粹而坦诚的......“交流”。
- 阿尔图罗与您说的事情没有关系。丁点没有。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
- 阿尔图罗......即使如此，律法也坚持把我选做所谓的“圣徒”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嗯......我会说，“是的”。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你给出了比我想象中更合理的答案，看来在莱塔尼亚发生的事情比情报文书里写的过分得多。
- 阿尔图罗......如果我拒绝成为圣徒呢？
- 阿尔图罗还是说，这是您为我安排的“赎罪”，我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孩子。选择权依然在你。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我只是向一位拉特兰公民，传达我所收到的警示而已。
- 阿尔图罗站在圣迹最顶点的您，将选择权交给一个罪人？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只是你也知道，教宗总是会巧妙地撬动神谕里的字句，比如，在圣徒的人选上换一个名字之类的。
- 阿尔图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别误会。我没有在威胁你。反正费德里科会处理好的。
- 阿尔图罗您既然依然这么想，又为什么——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但在太阳落下的时候，你的所思所想也许会是一剂良药。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圣徒”是萨科塔岌岌可危的一个讯号。我只能，更不择手段一点。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再者，你引发的悲剧也是你自身的悲剧。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萨科塔，拉特兰，信仰，共感，交流，我们的社会。这些东西构成了你的故事，构成了你。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那哪一位教宗不该对此负责？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所以，在深刻反思后，我决定亲自领你走向终点，小圣徒。在你的使命完成之后。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领你们每一个人，得到你们应得的未来。
- 阿尔图罗什么样的终点？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我不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先知。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当然，就现状来看，你应得的未来可谈不上前途光明。
- 阿尔图罗看得出，您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承担了不少压力。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情况也许真的糟糕到了我们要赌一把的地步。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如何，阿尔图罗？
- 阿尔图罗那么......
- 阿尔图罗您能否接受，成为一位圣徒的听众？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我对音乐懂的不多，不过先等等......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站太久了，我们就不能去罗德岛舒适的会客室坐一会吗？
- 阿尔图罗您可以边走边听。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好，好。嘿哟。
- 伊万杰利斯塔十一世请开始吧。我想听些更“拉特兰”一点的调子。
- 窗外，白日的尾巴倔强地在天空留下轮廓，暮色灿烂。
- 她没来由地想起崔林特尔梅的晚霞，想起曾见过的许多个城市的云。
-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而脚下传来轻微的晃动，这艘船即将驶入黑夜。
- 舰桥上的灯亮了。
- 阿尔图罗那......
- 旋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