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印展览
共2张活动主界面插画、48张事件插画和5张结局插画,合计55张插画。
※标有 的插画为主界面插画,可自选一张设置为当前主界面背景(具体显示效果可能有差异)。
以下内容可能包含剧透 如果您未完成所有结局且希望完整地体验游戏的所有内容,请酌情展开列表。
萌芽期的终结
向上,再向上,直到枝条卷取群星,直到根系啜饮星河。
深蓝之树
海洋亦是土壤,落入此中的种子,他日也能成为参天大树。
天涯绝壁
陆地至此戛然而止,再往前便是海洋的领地。
温暖的火
木柴在火炉中发出响声,光亮混杂着暖意播撒进整个空间,危险暂时远离了队伍。愿此时的安宁,陪伴我们走向远方。
呼唤
人类耳中听闻的歌声描绘着生存的渴望,但恐鱼只是在呼唤同伴吞食,好让自己在这命终之时仍能为大群做贡献。
割舍
阿戈尔这一单词同时代表了海民的种族与国家。然而对于某些阿戈尔来说,国家这层意义已经近乎从这一单词中消失了。
未知机械
你知道这台终端的操作方式?那就很有意思了
意志的延续
于审判官而言,死亡与绝望并非信念的终点。
光荣前夜
这位审判官在掩饰自己的身份,但看得出来,她很高兴能作为一名审判官、一个伊比利亚人、一位干员,与你见上最后一面。
文明的尽头
没有人类来承载,文明便就此步入自己的坟场安然下葬。
感同身受
即使拥有海嗣的躯壳,你仍旧只能以人类的思维思考并行动。那么,你也仍是人类,不属于大群。
分解或修复
大群只是在重整陆地,人类却因此丧失了栖息地。所以我们陷入恐惧,久久不能自拔。
开壳
这是人类的生存手段,也是少数几种能够让人类尽情宣泄复仇情感的行动。
愿景
一种可能性,一种对于未来猜想的实践,只要存在过,就有机会再现。
圣像
倾倒、破碎、沾满污渍,可只要它还存在着,伊比利亚人就自认还有希望。这就是偶像的作用,通过它,伊比利亚人将信念与力量凝聚到一起,照亮整片海岸。
信者的模样
信仰能够改变,也可以异化。端看受信者所信仰的,究竟是什么。
诸王博物馆
伊比利亚的先祖们曾被遗忘,如今又将被再度遗忘。关于他们的真相会变得更加破碎。而当伊比利亚人无法诉说自己的由来时,他们还能称呼自己为“伊比利亚”人吗?
惹人厌老板
鸭爵总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你觉得他很欠揍,当他开口说话时,你就会再也忍不下去,满脑子里只想着狠狠踹他屁股。
尽职保镖
给老板的敌人一拳头,不用考虑原因,不用顾虑后果。这就是高普尼克的工作。
兽主与仆从
这么说或许不太准确,但如果以世俗的关系来定义,他们应该是老板与雇员。
民用科技
阿戈尔社会的物资与精神丰富程度确实大大出乎泰拉人的意料。
过时礼物
礼旧情意重。
变废为宝
人赋予物品价值,时代则定义价值。你囊中的无用弃物,在别人手中或许便能成为珍宝。
无望坚守
观潮者等待重回海洋时的最大阻力竟仍来自海洋,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骑士真容
他的生物性早已改变,用以填充钢铁躯壳的是癫狂与固执。即使揭开面罩,也不会显现出人类的容貌。
抗争
对于理智的人而言,没有战胜海洋的手段;对于感性的人而言,遮天海浪足以摧垮心灵;对于骑士而言,过程与结果皆无意义,只要海洋存在,他就要杀死海洋。
风雨已至
阴谋已经铸就,逝者无法挽回。但在这电闪雷鸣的末日景象下,你仍有能做的事。你的选择,将决定泰拉的命运。
深蓝实验室
海嗣种群的起源;已逝海神的心脏;改变未来的希望。
落定
或曾懊悔,或有遗憾,或仍愤怒。属于他们的斗争画上了句号,无需更多纷扰,寝园已设,敬请安眠。
遗落石碑
不仅是景观装置,不仅用于计算,不仅模仿未来。
医师的坚持
他虽拯救人类性命,但更渴望复兴文明。
卫兵的原则
他只希望保一方平安,不允许任何危害出现。
循循善诱
若不是你满心想着看看宝箱里的秘密而非把注意力留在这位萨卡兹舞娘身上,你们或许也不必兵戎相见。
懦弱跟班
流泪小子有个当侦探的舅舅,为了能够成为像舅舅那样勇敢的人,他开始出门给自己找事做。
归乡
在记忆之中,绕过这个拐角,家门便在眼前。可当你真正拐过去后,才发现那后面仍是一条长长的窄路,在路的尽头,还有一个似曾相识的拐角。
生命多样性
对于海嗣而言,适应后天环境比传承亲代基因更为重要,当整个族群都以这一目标进化时,物种不确定性便会在一个阶段中被不断放大,直至迎来进化奇点,诞生完美生物。
晦暗灯塔
在黑暗中发出光亮虽能为人提供一个前进的方向,但也会引来潜藏于黑暗中的野兽。光芒照耀的一切道路,都将会成为他们的猎场。
浸水酒馆
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便总会有这样的场地。一些人在此喝些麻痹神经的饮品虚度光阴、另一些则以这人声鼎沸的地方作掩护收集或交流情报。
蒸蒸日上
虽然这家酒厂的老板进了监狱,但生意反而做得比以前更好了,真奇怪。
猎人的延伸
武器是猎人躯体的延伸,其生命与使命的构成元件,也是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象征。
海角孤石
海浪将坚石磨成沙粒,而陆地无动于衷。
天灾显现
看着天灾撕碎恐鱼,你脑中浮现了源石征服海嗣的可能性。可到那时,人类真的还能够继续生存吗?
使命之人
他因这个国家的宿命选择寻求长生,所以他将与伊比利亚这个名字共同死去。
曙光
当每个人都甘愿为美好愿景奉献时,前方的黑暗也就没有那么可怖了。无私、团结,人类的力量正在于此。
藏宝地
多年以后,当新生的伊比利亚孩童向父辈索求童话时,大人们会为他们讲述一个,如黄金般璀璨的故事。
人员调配
后勤是所有军事行动至关重要的一环,而且必须投入人力。对于指挥人员来说,在发号施令之前,还是需要多想几步。
临海安全屋
罗德岛在伊比利亚各地搭建的安全屋。虽然略显简陋,但基础功能一应俱全,保证罗德岛干员能够在此紧急避险并补充物资。
加密通讯:郁金香
郁金香与你的通讯内容无非就是各种各样的任务委托。这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工作,但在她眼中,这都是实打实的生存问题。
“蔓延的枝条”
吞食岩浆,哺育大群,将根系埋入泰拉地核。即使思维已死,本能仍驱动着它完成母亲给予的职责。
世系
“初生”只是进化的起点,由其身躯上衍生而出的万千命脉,终将尽数成为参天大树。
篝火晚会
好吧,从规模上来说算不上是什么晚会。但边吃边聊,对今后有个不算太坏的期盼,也还挺不错的。
英雄殉身
解脱压迫、束缚与死亡的一跃。
献身
水月并没有逝去,但当你下一次见到祂时,你也不会再称呼祂为水月了。
再会
从未言说的约定每一年都会被履行。可人性的遗留啊,你还能挣扎多久呢?
由海蓝至深蓝
终于,在万千磨难过后,他与祂的族群都将迎来新生。
万象追忆录
2022年9-10月 危险注药
映射对象:棘刺
MEMORY 01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不管你害不害怕它,它都会找上你。”
海岸线陷落后的数分钟内,耳畔寂静无声,一切来自海洋的轰鸣与陆地的嘈杂消失殆尽,就像大脑在主动拒绝理解传入耳廓的声波一样,巨大的灾难在此刻只余下一片空白。
脚下的土地随时可能被击碎,被吞没,被蔓延的溟痕餐食,就连棘刺脚下的这片高地,也没有任何安全上的保证。
拒绝了撤离的阿戈尔人注视着此刻短暂地回归平静的海洋。
不知是因为震荡的余波,或是出于别的什么理由,不像是属于自身的,异质的液体自他耳中流出,浸湿手套,争先恐后地从五指缝隙中溢落。
是血。
棘刺不在意流血。
和眼前的事态相比,所有这些都不值一提。
必须坦言,伊比利亚从不是一片令他感到愉快的土地。棘刺在海岸线周边度过的时间远比在内陆城市中的要更长,他曾一度将伊比利亚与阿戈尔都抛在身后,至今也不认为这两处仍是他的故乡,可在那之后他却又重归此地,重归伤痕累累的伊比利亚。
棘刺曾想过或许能够有机会再度构筑传唱中的那个黄金时代,这份期许一直保留到今天。
直到今天。
耳中流出的血液顺着耳廓流向脖颈,带来难言的瘙痒,棘刺无法不将自己的血液认知为某种异物,而流血此种行为,或许正是将异物排除出身体的过程。
这些被海牵引的异物,让棘刺仍在此停留。
在海洋的深处,究竟是什么一直在对他施加影响?
这种古怪的牵引随时日越发鲜明,而棘刺难以说服自己对此不闻不问。
曾有歌手对他说:
“不管你害不害怕它,它都会找上你。”
可歌手口中会找上他的,究竟是所谓的故乡,还是眼前这些海中的生物?
他需要找到答案。
在疑问得到解答之前,他无法从此处逃离。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深海的教士站在破碎的海岸之上,比起恐惧,所携更多是安宁。
阿戈尔人从不认为自己会产生幻觉。但空白的沉寂已经结束,尖锐的疼痛开始嘶鸣,从远处的海面上涌出蠢蠢欲动的生物的影子,而在残缺不全的视野尽头——
他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
尽管形体已蜕变成为纯粹的海嗣,但有某种古怪的直觉帮助棘刺,令他在此刻清晰地分辨出了昔日的恩师。
与其说是通过形貌,不如说是在与那怪物的对视中,刹那间滑过思绪表皮的明悟。
在这一刻,过去曾察觉到的种种违和均有了解答。
传授他无价知识的伊比利亚教士,从一开始就是深海的一员。
深海的教士站在破碎的海岸之上,比起恐惧,所携更多是安宁。恐鱼围绕着教士,发出代表喜悦的低鸣,幼嗣摇动细细的腕肢,大群中的它们纯粹纯洁,在潮汐中摆动。夕阳落在伫立的教士身后,灰色的影子被大海温柔地拍成破碎斑点,温和宽厚的絮语不知从何处而来,教士站在那里,看向他。
“这是令人欣喜的重逢,孩子。”
无处不在的低语传达着情绪。大群本不该有的,独属于个体的情绪。
“你向往未曾谋面的海洋,也牵挂故乡的土地。
“这是否是你仍留在此,不愿退去的理由?
“你的血液中有我留下的赠礼,本该微不足道,可你已在大群中停留太久……
“你似乎仍在彷徨,仍在流浪,仍在寻找?
“你要找的,是否在这里,在此处?
“大群的意志会覆盖个体,而在其中,总有例外。
“这或许不是一条最好的路,但我的所思所想引我至此。
“而你,你是否已有答案?”
教士伸出手。
幼嗣们张开花瓣,海洋的子嗣朝他舒展腕肢。
“你需自己思考,你需自己判断。
“你需做出抉择。
“我多希望你能踏上对你来说正确的路啊,我的孩子。”
海嗣的声音在海面上拂过,像是被风吹起的波纹,一层层向外扩散。
棘刺听得懂这种声音。
直到这时,对方仍如过往一般,教导他要保持自主的思考。
如果目前所有的验证途径均告失败,新的假设将被建立,那么——
面前的这个选择,会帮助他找到答案吗?
面前的这个选择,其尽头会是他要找的答案吗?
夕阳在棘刺眼前落下。
大群并未立刻向着陆地行进,而是缓缓退去。
神圣的宗教画斑驳碎落。
金银洒泄于海面之上。
阿戈尔人握着手中的刀剑,剑尖缓缓抬起,直指教士。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谁又能说清大海是什么颜色?棘刺不能,但他清楚,自己将会拥抱它。
这座城市已经坚守了多久?
几天、一礼拜,还是一个月?
情况在不断变糟,身边的人在不断减少。
出去侦察的小队没能回来,他们所使用的通讯设备被濒死的审判官带回,破碎机器中存储着最后的汇报内容,录音的末尾是简短平静的告别。
迎击海嗣的同伴在拼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战士们陷落于成群的恐鱼中,医师耗尽最后一丝精力,用于治疗的法杖终于也染上敌人的血。
负责防御设施的队员涉险启动了供人们撤退的屏障,勉强阻拦前行的海嗣与恐鱼,直到城镇崩毁,维持运转的设备不甘地嗡鸣,终于停息。
棘刺仍驻留在这里,不退反进,像是一股逆流,切开向内陆撤离的人潮,走向海洋。
阿戈尔人孤身站在海岸之上,手中躺着一支泛着荧光的试剂。
做出这管药剂时,他就心知会有使用的一天。
它的原料从何而来,在制作过程中添加了什么,只有切开恩师那变得过于庞大的躯体的棘刺本人知道。
它到底是绿色的?还是蓝色?
谁又能说清大海是什么颜色?棘刺不能,但他清楚,自己将会拥抱它。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无数海洋的子嗣环绕在他身边,它们不再主动攻击,体贴地留出一段静默。
不论是非被如何颠倒,真相被如何解释,棘刺心意已决。
他需要了解是什么一直在呼唤,他需要知道那些躲不过的究竟是何模样。
他要知道,当躯体成为其中一员,他还能否伤害大海本身?
这是他思考中绕不过的疑问,只要一天不解明,他就一天无法停止探求。
棘刺一直在寻求一个答案。
他对自我保有自信,相信即便理性经历冲刷,也仍能保持一分清醒。
他也曾考虑过,如果他在这场豪赌中落败……博士清楚他的所有弱点。只要有博士在,一切总能够被解决。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在此刻,遵循自己的思考与判断。
自我的阿戈尔人按动药剂的一端。
将故乡缓缓推入自己体内。
2022年11月 提灯之人
映射对象:艾丽妮
MEMORY 02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他们无从知晓面前的人究竟还是不是审判官。
“士兵,还有阿戈尔人。这在过去可不是什么常见的组合。”
一个人从阴影深处走了出来。她全身都被黑袍覆盖着,手中的刺剑却闪着银光。
闯入者们没有想到山洞里还有别人。他们是从悬崖上的哨所撤下来的。第四次海啸摧毁了观潮区的大部分防御设施,也阻断了他们与大部队的联系。无穷无尽的海潮与恐鱼一路黏着他们的脚后跟。活着躲进洞穴里的只有一名士兵和一名瞭望塔工作人员。两人伤痕累累,饥肠辘辘,对前路与后方都充满了恐惧。
“您是审判官吗?”阿戈尔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柄指向他们的刺剑很容易勾起阿戈尔人的记忆。
“你们应当认得我的剑与灯。”对面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了一些。她的手中并没有审判之火,但那盏灯就放在她身后的岩石上。
士兵犹豫着不愿放下武器。“这附近怎么可能还有审判官?防线崩溃了,他们要么已经牺牲,要么撤向了内陆。”
“我的使命仍未完成。最后的瞭望塔仍在运作,山崖上还有人在坚守。同样地,回到海洋里的她们也不会就此放弃与我们联系。”
黑袍下的人将视线从海岸线的方向收回。
“想穿过洞穴逃到后方的话,没有灯可走不了多远。阿戈尔人,拿起提灯,跟上我。”
提灯的幽光映着湿滑的石壁,三个人的影子都变得很长。
“你应该也听说过那些传说。”士兵压低了嗓音说,“海嗣都会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它们最初渗透进教会,后来是军队,乃至普通城镇。上一座哨所就是这样沦陷的。”
他们无从知晓面前的人究竟还是不是审判官。阿戈尔人心想,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人们只会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去理解战争和敌人。
阿戈尔人知道士兵说的是真的。大战开始之前,审判庭的人教过他们如何辨别披着人皮的海怪。无论是恐鱼还是海嗣,它们只是在模仿人类走路的姿势,实际上还是在依靠那些触肢或者硬壳摩擦地面。在突然跌倒或者不得不快速移动的时刻,它们会露出破绽。
但这是以前的事了。来自大海的怪物们最擅长的就是进化。半个月前,一座前线基地收到了从附近战场发出的求救信号,派出救援队伍把深陷恐鱼大军中的一队残兵救了回来。当天晚上,前线基地就沦陷了。那些还算坚固的防御工事没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因为基地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没人说得清楚,到底是恐鱼吞吃了那几个士兵之后模拟了他们的样子,还是士兵们在绝望之中自己接受了变化。人们意识到,即使是最熟悉的面孔,也可能随时变成敌人。恐惧与不信任正在人群中蔓延,各处防线崩溃的速度随之加快。
研究者们说,海嗣的生物特性决定了它们的思维模式并不能理解何为阴谋,它们极有可能只是闻到了人群中那些正在变化的“同胞”的气味。它们急于来到同胞身边,用同胞们更容易接受的样貌与他们交流,来迎接他们回家。
更多人对这类说法嗤之以鼻。对人类而言这就是一场战争。战争中的人们只会用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去理解敌人。
“如果这也是个诱饵呢?她不是来救我们的,而是在把我们引入深渊。”士兵咬着牙说,过度的疲劳令他双目充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的家回不去了,但我不一样。我一定要回到维多利亚。”
他再一次举起武器,扑向前面的引路人。
石壁上的影子纠缠在一起,逐渐变形,拉长,膨胀,被切开,然后爆裂开来。蓝绿色的液体溅上石块,一部分组织粘到了阿戈尔人脸上。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她将提灯留在身后,孤身迎战海潮。直到战争结束,灯火都没有熄灭。
“他是个可怜人。”依旧站着的那个人擦拭着刺剑,“他误解了自己攻击我的欲望从何而来。直到临死前,他都以为自己仍是那个来自维多利亚的士兵,等战争结束后还能回到故乡。”
“他是什么时候……”
“上一场战斗,或者更久以前。他大概自己也不记得了,也许他在某次绝望肉搏的中途不小心咬下了敌人的组织,而变化的种子就此埋下。”她看了阿戈尔人一眼,“战场上的人都想拼命活下去,这一点其实和恐鱼很相似。”
兜帽下的那双眼睛很亮。对方一定是审判官没错。阿戈尔人本能地畏缩了,下意识吐了好几口唾沫,生怕士兵残留的细胞滑入口腔。
两人继续一前一后地走着。洞穴深处的气味越来越难闻。
“这么多恐鱼的尸体……它们都是您杀死的?”
“我可不能让它们全都爬到山崖上。”
“您……到底在这里独自战斗了多久?”
“还不够久。”她摇了摇头,“我曾经……认识一位船长。他把自己的船称作真正的伊比利亚。为了他的伊比利亚,他坚持了六十年。”
“六十年……”
“我们大概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但只要海岸线上还有人在坚守,伊比利亚就不会轻易死去。”她轻轻地说,“我也不会轻易死去。”
他们来到了一条狭窄的山缝面前。这里不再有恐鱼的尸体,隐隐能闻到外面空气的味道。
“下面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把我的提灯带走吧。”
“那您怎么办?”
“我?你到现在都没发现吗?这么傻还能活着走到这里,算你运气好。”她的声音里竟然多了一丝笑意,“像你这样的阿戈尔人,我曾经也认识一个。说不定你们真能活到最后。”
两人明明是静止的,可石壁上影子突然动了。有什么细长的东西滑出了长袍,蠕动了几下,又缩了回去。
阿戈尔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面前的人这一路上都没有自己提灯。
原来士兵并没有猜错。但既然连阿戈尔人都能提起审判官的灯,关于身份的答案在眼下真的还重要吗?
“这盏灯是审判官的象征,由审判官的意志点亮。现在,我把它交给你,阿戈尔人。你的前路……伊比利亚的前路需要更多光亮。”
阿戈尔人握紧了那盏审判官的灯。
“那你呢?等我走到安全区,我让更多人来接应……”阿戈尔人想起那只藏在长袍下的手,意识到再说这些对面前的人而言可能失去了意义。
“至少,请告诉我您的名字。”
“我叫艾丽妮,是一名伊比利亚人。”
曾经的审判官说完,昂着头走向漆黑的海潮。
2022年12月 守望者
映射对象:流明
MEMORY 03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旧友的棺柩排列如林,他落寞地等待着漫长的新生。
伊比利亚的海岸,天气变幻得突然。乔迪·方塔纳罗萨在每个礼拜日的下午都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唯独今天,他无法再忍受淅沥沥的雨声,他感到胸口不适,像是瀑流捶打在心口。他深知这一情感准确的名称。他无法下笔,不得不放下工作,尝试离开这堆满卷宗的房间。
当雨水碎落在地的时候,乔迪嗅到了那股他熟悉的气息。潮湿的泥土,带着些血腥味儿。这样的气息不仅代表着天气或是季节,更代表着一个艰难的时期。每当前线传来消息,湿润的空气充满鼻腔的时刻,乔迪都会对这个时代有一个清晰的感受。
自阿戈尔崩溃后就是如此。
时近傍晚,灯火将伊比利亚最后的堡垒照得一片火红。一路上,乔迪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在意那些惩戒军军官的讨论,那些沉闷的声调受到严格的管束,如今还在被后方的军官们诉说的话语,大都麻木不仁——既没有心灰意冷,也绝无昂扬斗志。乔迪数着自己的步数,直到他与一个人撞了满怀。
“抱歉,大人。”
对方开口的时候,乔迪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年轻。尽管身在中枢,但对方的脸上甚至没有擦拭掉血污,这个青年体格健壮,但少了一只胳膊,和乔迪一般身高。乔迪本以为对方是某位身经百战的惩戒军,直到他与青年的眸子视线相交,还有他放在行囊里的残破的提灯与剑。乔迪这才注意到,这是一位年轻的审判官学徒,一位出身阿戈尔的审判官学徒。
乔迪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位年轻的审判官。
“你刚回?”
“是的,书记官。”
青年审判官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就像那些梦魇缠绕的战场已经被抛诸脑后。但很快,早已司空见惯的乔迪意识到,并非是这些年轻人已经适应了战场的残酷,而是一种可悲的适应。他侧身为年轻的审判官让开道路。他知道,在如今的审判庭,审判官不再常见了。
年轻的审判官点头示意,他与乔迪擦肩而过。背影摇摇欲坠,走在建筑的阴影里,仿佛随时会融化。
乔迪忍不住回过头:“你叫什么?”
“马蒂亚斯。”
“这不是个阿戈尔名字……”
“我的养母是伊比利亚人。只有阿戈尔的姓氏保留了下来。”年轻的审判官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纠结是否该浪费时间谈论这种私事,但最后他还是开口了,“布雷奥甘。”
“什么?”
“我的家族,布雷奥甘。除了这个发音,关于我的家族我已经一概不知了。甚至于这到底是姓氏,还是某个祖先的名字,我也不清楚。我们的家园已经……”
乔迪·方塔纳罗萨一时怔怔无言。
短暂的沉默后,年轻的审判官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那位圣徒卡门的……呃,徒弟。”
这个名字唤起了乔迪胸口的钝痛,强烈的情感使得他几近呕吐,他强撑着一瞬间的眩晕,低沉地回答道:“是的。”
随后,乔迪又用着几近自虐的口吻询问道:“你失望吗?年轻人?在这个特殊时刻,我却无法与你们一并作战……”
“不。”年轻的审判官很快意识到乔迪误会了自己的话,他苦笑了一声,“卡门阁下说过,我们是保存火种的人,而你们才是火种。”
乔迪没有立刻回答。他强压下哽咽声后,挤出了一个笑容:“谢谢。巧合的是……布雷奥甘这个名字与我有些渊源,虽然至今没有证据证明我与他有关。不过我知道一些关于布雷奥甘的故事。”
“造船匠的传说我还是知道的,书记官。”
“不。”乔迪停顿了一瞬,他在这一瞬想起了许多往事,“我去过阿戈尔。我回过家。”
年轻的审判官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但很快,别的事情压下了年轻人对血脉的怀恋。
“谢谢,如果还能再见。”
年轻的审判官离去了。
雨声渐大,不知何处传来入夜的钟声。乔迪回到了他那杂乱的工作间。他稍稍整理了一番桌面,使案台回到了几周前整齐的状态。他深吸一口气,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恐惧、悲伤与不甘在瞬间吞没了他。他只得尽量避免自己哭出声来,避免眼泪滴落在打字机上。
然后在“失踪人员”一行下,他颤抖地写下了几个字符。
“卡门·伊·伊比利亚,确认死亡”。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注视、铭记、传承。
“一千三百公里。”
脱口而出的乔迪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但周遭的人已经投来了目光。其中最先理解乔迪所说距离的含义的人,是走在前方的大审判官艾丽妮。她同样停下脚步,看向大厅中的战略沙盘。
“离格兰法洛的那座灯塔有一千三百公里。”艾丽妮陷入了短暂的回忆,“意味着我们的国土,人类的防线后退了一千三百公里。”
乔迪叹息一声:“若无其他国家的支持,这个数字只会更加夸张。”
“反过来说,泰拉的力量已经集中在了伊比利亚的前线,我们没有第二道防线。这一千三百公里的土地,已经等同于海洋。”
乔迪仍旧看着沿途的大厅,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防线并不牢靠。海嗣并不是只靠伊比利亚这一个入口侵袭陆地……萨尔贡,乌萨斯,炎国。战火已经遍及大地。”
“是的。这是我们这次任务的使命。如果一位维多利亚子爵,一位萨尔贡帕夏,都有可能是深海教徒的伪装,那我们形同失守。可唯独这一次,我们杀死了那些引导恐鱼的主教,一个不剩,但海嗣仍旧自发地征服着陆地。有什么东西领着它们这么做。”
乔迪感到惊讶:“可那个深海子爵已经死了!死在莱塔尼亚的法卫手里!难道还有别人……”
“又或者,大群察觉到了更大的危机。出于生存目的,它们不得不开始整合陆地上的生态系统。”
艾丽妮在一扇大门前停下了脚步。这时乔迪才发现,在这里生活工作了十几年,他从未踏足过这个区域。
“所以这次,我们必须成功。”艾丽妮回过头,她本该精致依旧的面容如今只留下沧桑的神色,“我重领大审判官的席位了。”
“看得出。再说你早就实至名归了。”
“所以,作为大审判官,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艾丽妮提起了她的灯。光芒瞬间充盈大厅,当阴影离开那扇大门时,门便被光明撬开了缝隙。
一盏灯。偌大的房间似乎曾是一处牢笼,后来又成为了熔炉、工坊,而现今,所有杂物依然尘封在墙角,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盏提灯。
“这里曾经关押着一只海嗣。每一位审判官在正式成为审判官之前,都会来这里得到海洋的真相。”艾丽妮的声音很平静。“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所以……把这里改造成了……锻炉?”
“是的。”
“那盏灯?”
艾丽妮靠近它,如同靠近不存在的神。她将其提在手中,光芒瞬间淹没了乔迪的视野。
比起火光,更像太阳。
“卡门,达里奥,约翰,卡洛斯……所有还能寻回的审判官提灯,重铸为了这一盏。我们想过很多名字,但还没有决定。”艾丽妮停止了施法,光芒瞬间退回到狭窄的玻璃牢笼之中,“也许可以你来决定。审判庭决定托付给你。”
“我!?”
“你不会使用提灯吗?”
“不……会。卡门阁下教过我一些……但我和审判官的差距还是……”
“无妨。你只要会点亮它就行。如果心怀疑虑,就去寻找下一个使用它的人吧。”艾丽妮笑了笑,这时候乔迪才想起,论年龄,他们不相上下,“你见证了审判庭的抗争。在灯塔守望着我们一次次的凯旋。你记住那些牺牲的英雄,你也记住我们枉死的人民。提灯不当是凶器。灯火是我们的希望。”
艾丽妮顿了顿,“你得记住它。将它传唱下去。”
“那你呢?”乔迪几乎脱口而出。
“接下来我们所要斩杀的海嗣……已经有了代号。它的代号是……”艾丽妮松开了手,在扑朔的光影中,她走向了门的那头。
“歌蕾蒂娅。”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他如约来到永夜中央的灯塔。唯守望者直视风暴,唯他炽热如白昼。
当乔迪告别凯尔希的时候,那个曾经熟悉的女性已经在灾难中变得陌生。她是最后一座城市的奠基人,而不再是那艘小小舰船上教导干员流明的凯尔希医生。那些记忆中的人并没有陪伴在凯尔希的身边,乔迪同样失去了许多,所以生活在那座城市中的短暂岁月,乔迪始终没有提起罗德岛的任何事情。生怕过往会触动那些劫后余生所残留的为数不多的希望。
“海洋依旧很危险,尽管……我们已经接受了自己的位置。”凯尔希在听闻乔迪的诉求时,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作为整个生态系统的附庸,作为大群的奴隶,作为共生关系的一员,我们才得以生存。这不代表我们可以……”
凯尔希停下了话茬。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与她道别的人,正来自曾经漩涡的中心。
“我知道。”乔迪笑了,“但我想去看看大海。”
“……你需要护卫吗?”
“不。一个默默无闻的老书记官,不值得。”
凯尔希没有再说什么。她很快准备了一些方便老乔迪出行的载具与行囊。看看故乡确实不是一件值得兴师动众的事情。只是在出发前,乔迪最后回望了一眼城市,它不再有移动的必要了——乔迪想。和平,但永远停滞的文明形态才被大群允许。
乔迪又想到自己一生不曾真正血战在一线,也不曾真的为城市的建设添砖加瓦。他似乎始终做着最微不足道的工作。当灯塔燃起的时刻,指引着航船与伊比利亚人的是灯塔的光芒,而不是灯塔上的守望者。
他坐在一处山崖上。盘旋着的珊瑚色生物在视野所及的数海里距离内翻转腾挪,光滑的贝壳生物井井有条地沿着海浪的轨迹咔嗒作响。海洋平静而祥和,晴空万里。在克服了人类、源石、邪魔以及那些远超常识的存在后,海嗣观测世界的办法早已不局限于人类所能理解的感官。
乔迪知道,新的几丁质之神仍旧默默停留在海面上方的某个地方,在阳光与云层最晦涩的夹角之中。早在这个人类离开巢穴远赴海岸的时刻,它的触须就离开了藏匿身形的空间,警惕着这个特异个体的一举一动。如今,它即是泰拉,亦是那些远游深空的大群同胞最好的信标。
而出乎预料的是,这个个体似乎用人类简陋的双眼捕捉到了它的意志。
“你好,海洋。”不用担心停留在泰拉的大群个体是否能听见自己的话语,就像是老人对孩子讲述故事一般,乔迪开口了,“我的名字是乔迪。乔迪·方塔纳罗萨。曾是你们微不足道的敌人。”
从一声自我介绍开始。乔迪开始平静地诉说他的人生。
格兰法洛。阿戈尔。愚人号。深海猎人。回家。战争。崩溃。觉醒。神。真相。失败。死亡。别离。耻辱。和平。
他的语速时快时慢,声音时大时小,无人回应,只有风掠动岸边奇形的棕榈树木,吹过珊瑚状山脉的孔洞发出声响。
直到老人不再有话语。他开始凝视着海岸。而整片大海却毫无征兆地顺应了他的想法,海水迅速在微生物的作用下变得混浊,贝类恐鱼聚集在一起,它们的身躯变化扭曲,最后聚集变成了一艘小小的——船。
大群读取了他的想法。大群展示了他的想法。但乔迪已不在乎大群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不对。你错了。很遗憾,你输了。”
海浪不会回答。而伊比利亚最后的守望者也不再言语。
阳光依旧,风声浪声与贝壳生物碰撞的声音,在某个瞬间形成了高度一致的波形与频率。大群中的某个个体,同样也是整个大群,对这个母星上小小的寄生个体的临终遗言作出了回应。
“再见。乔迪·方塔纳罗萨。”
“再见。”
2023年1月 星辰泡沫
映射对象:海沫
MEMORY 04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它的脉搏和呼吸牵动着我的心跳,它是我始终求而不得的救赎。
少女从梦中惊醒,她无法忘记方才梦中所见的星光。
追随主教爷爷四处旅行和学习已经有多久了?少女并不擅长去记忆这种时间流逝的感觉,因为她的人生似乎被那片星光简单地划分为了见证它之前与之后。
她认为自己是足够清醒的、认真的、执着的。如果有什么能够证明生命的价值,如果有什么能够验证自己的想法,那即是去真正地触碰它、拥抱它。
爷爷说过,并非所有人都应当走在同一座独木桥上,行走于其上也并非一种资格。人类的可能性本就无穷,任何手段也都不过是工具的一种,而手段不应该是被信仰的对象,其目的才是。他总是不厌其烦地鼓励我先去认清自己真正渴望做的事、渴望成为的样子,而拒绝交予我最浅显易懂的“答案”。
但我想,我早已得见我的道路。此刻它正千载难逢地被置于我的面前,爷爷与他那名旧识所交换的誓约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匣中。而爷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他已经两天没能回到这里。如果再过一天他还是没能回来,他预备的后手将会彻底席卷并破坏这个藏身处,连同他置于此处的心血与……
但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它的脉搏和呼吸牵动着我的心跳,它是我始终求而不得的救赎。只要伸手打开这只匣子,饮下来自海洋的誓约,我就能回到被定格的那一天,用倒映在海面的星光重新塑造自己。
如果这星光果真太过刺眼,那么就让我为它盲目。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等到周围那些嘈杂的噪音都被浇灭,我就可以放声唱出最后的歌。
少女从梦中惊醒,她无法忘记方才梦中所见的星光。
于是她望向自己的一只手掌,然后是另一只,接着是另一只,或许还有另一只……才发现,它们和它们正掬起一捧又一捧的,星光。怎么会呢?每每感到遥不可及的星光,此刻又怎么会轻易地被自己缠在手中?
这种惊喜是如此地强烈,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舒展身体,开始旋转与舞蹈。星星们似乎也理解了她的快乐,环绕着她开始一圈又一圈地舞动,即便没有……
没有音乐?不该是这样。腕足即是节奏,星光即是旋律。可是,为什么没有乐声被演奏?是因为没有乐器吗?
不,不……为什么这里漆黑一片?为什么星光没能照亮这里,也没有照亮我,为什么它们没有温度?
是因为干燥吗?腕足是因为干燥而感知不到温度?喉头是因为干燥而无法发出声音?那就仰头唤来雨露将之咽下吧。等到周围那些嘈杂的噪音都被浇灭,我就可以放声唱出最后的歌。
终于,一枚枚温暖的音符纷纷从我的躯体脱落,化作了闪闪发光的半透明旋律,包裹在五光十色的泡沫之中。
我就要蜕变成星光了。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灯塔为迷途的船只照亮回家的路,然而说不定正是因此,它们才会引来恐鱼,在浪潮来临之际最先被摧毁。
少女从梦中惊醒,她无法忘记方才梦中所见的星光。
尽管躺在甲板上,因微凉夜风的拂面而醒来,海沫的身子也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事实上,说不定她也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让意识暂时地松弛了一会,毕竟她已经有太久没再从肉体的疲惫中感到对睡眠的渴望了。海嗣的肉与血为她塑就坚韧的同时,也大幅削减了她的睡眠需求。但人类的精神却无法和肉身一样,迅速习惯这多出的一大块清醒时间。
说不定刚才在朦胧之中所见的星光并非源于意识水面之下,而是此刻头顶上这片天空的实景呢?
是啊,她曾无数次梦到那片星光,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好好抬头仰望真正的星空,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就算去追索记忆,也只能隐约回想起,盘桓于伊比利亚天空的阴霾似乎从不曾散开。
海沫忽然想起自己幼时听父母讲过的故事,昔日的伊比利亚曾一度寄托解读星象辨别方位,以实现海上航行,却因始终不能解开星辰的谜团而一筹莫展。仿佛那些星光并没有什么实际规律,甚至或许它们果真如一些神秘学家所说,是地上事件的预兆与映射。直到一小部分阿戈尔人将他们的技术带至岸上,与伊比利亚合作在海岸线建起了一座又一座的灯塔,通过它们与船只的信号交换,伊比利亚摆脱了对星辰的凝望,征服了海上的迷津。
怎么回事,这样一看,我不是跟这个讨厌的故乡没什么分别吗?被不可解读的星辰迷住双眼,迷失在大海的臂弯之中。然后……
海沫忽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站起身。
灯塔为迷途的船只照亮回家的路,然而说不定正是因此,它们才会引来恐鱼,在浪潮来临之际最先被摧毁。
但她不会让这种事在自己的下一个家园发生。
2023年2月 自虚无中
映射对象:归溟幽灵鲨
MEMORY 05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业已遗落的,向何处去寻?
劳伦缇娜看向远处洋底那片摇曳的灯火,有些出神。
如潮水一般的怪物已经退却,又一座阿戈尔的城市得以苟延残喘。当然,只是暂时的,在如今遍及全部视野的灾难之下,唯有死亡与痛苦才是恒常。从结构上来看,这该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历史的辉光曾加诸其上,就算距离遥远,穹顶之下那些建筑的煊赫与傲慢仍依稀可见。
在那次可耻的背叛之后,深海猎人们不再被允许靠近城市,他们这些更陈旧的,更“原始”的猎人更是被严密监控,他们推进浪潮,但他们没有家。
已不再有家。
劳伦缇娜对此并无意见,无论是她的队长还是她自己,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血脉之中的躁动与不安,她们在面对一次早已注定的死亡,也许更糟,死亡已经开始,她们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不过是忍受这一场漫长的腐烂。
劳伦缇娜仍望着那座阿戈尔的城市,它已重新启动,驶向不知已退去何方的防线,驶向不知在何处等待的命运。那些灯火渐渐隐没在海床上,大洋深处,阳光仅仅只是头顶数千米之上的虚影,它理应存在,但无人能感知。劳伦缇娜的周围又重新陷入黑暗。
劳伦缇娜察觉到水流的变化,她的队长正在离开,歌蕾蒂娅已经数年没有说过话,她厌恶自己的声音。但长久以来的默契使得她们不需要揣测彼此的意图,在那场腐烂彻底结束之前,她们只能继续如此。
用“信任”来描述她们的相处显得肤浅而轻率,只不过是,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而这段关系的终点,她们已经见证数次,她们都心知肚明。
还不是时候,但很近了,也许是两个月后,也许就在明天。
劳伦缇娜提醒自己,下次的修整时间,要给手中的锯子换一枚新的锯片。
污秽再次涌来,在跳完这支舞之前,劳伦缇娜决定不再去想有关未来的可能。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当追寻之事被刻意埋葬,这场追寻本身是否仍有意义?
一场接一场的舞会,舞伴们却总是沉默。
这让劳伦缇娜感到厌倦,这称不上真正的起舞。那些残肢溶解在水中,歌唱声却震耳欲聋。
这是属于它们的歌声,劳伦缇娜承认其优美,但这些歌声跟不上她的舞步。
最后一位舞伴化作齑粉,它的发光器官渐渐暗淡,熟悉的黑暗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在海的深处察觉不到波涛,却依然能确切感受到海的重量。这是安宁吗?劳伦缇娜有些困惑,在思绪的碎片中,安宁或许应与更多人共享,安宁似乎伴随着另一种歌声?
更加温暖,更加悠扬……
那是怎样的曲调?劳伦缇娜闭上眼睛,试图回想。但是它们的颂唱实在太恼人,无穷无尽,不止不休。任何一点涟漪都被压灭,唯有它们,它们永存。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劳伦缇娜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安宁……
那是安宁吗?……还是恐惧?
劳伦缇娜向前走了几步,她踮起脚尖,接下来是转身,双臂的姿态应该更轻盈。然后弯下腰去,再度转身。
她的手里是不是应该握住什么?这些舞步,是不是她曾与别人一起演绎?
那个人……如今在哪里?
劳伦缇娜记得,那是个笨拙的舞伴,但仍比眼前这些要强得多。
记忆,记忆,它们如丝线般纠缠在一起,劳伦缇娜知道如何剥开它们,寻找到自己所要的那一缕,只不过,还是算了。
找到了又能怎样,她不知道记忆会把自己带去何方,她不想知道。
已注定比未迎来更让人嫌恶。
也许是下一曲的时间到了,它们的歌声如此盛大。
劳伦缇娜不想被歌声追上,她整了整裙摆,下一批舞伴们已经入席。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自虚无中解放而出的,又是曾属于谁的面容?
那真是块漂亮的石头,颜色洁白,形状规整,半埋在柔软的沙地之中,仿佛一枚精致的甜品,被小心地摆放在波涛之下。
这里很好,她想,没有什么会来打扰她。
她走了那么久,孤身一人,穿越崩溃的残骸,穿越黏腻的碎片,穿越歌声,穿越死亡。
终于,她来到了这块石头面前,这大抵是个巧合,她从未给自己的跋涉划定过终点,但这样也好,最精彩的时刻往往不可预料。
她走上前,尝试感受面前的石料,她或许曾掌握一些知识,如今,那些知识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消散在昏黑的海底。但那种情感还在,她早已放弃描述,但毫无疑问,那种情感就在她微微颤抖的双手之中。
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这般颤抖过。
她抚过石料的表面,尝试捕捉一丝温暖,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已经失去了对温度的感知。指尖划过,石料的表面有些发涩,这是块好石头,给人一种能够跨越永恒的错觉。
在遥远时间之外的某个下午,她也曾如这般抚摸过一块石头,那时的她,还相信着真有事物可以对抗岁月,可以对抗消亡,可以对抗终将到来的结局。
不过,不让命运遂了愿,也称得上是对抗吧。
……相连。
那句曾常常被提起的话已经在记忆中褪色到无法分辨,但她仍然知道,已经无人与自己相连。
时候到了,她明白,自己不能再拖延了。
她轻轻抬起手臂,曾被称作武器的东西如今只剩下干枯的残骸,但足够应付接下来的工作了。
石料片片剥落。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
她闭上眼睛,终于完成了。
她将虚无自有形中解放,她将自己的命运归于虚无。
水流起伏,带走所有余迹,这片沙地上,那块巨石与那个身影,皆已被冲刷殆尽。
2023年3月 海葬
映射对象:歌蕾蒂娅
MEMORY 06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去对抗那个起点,对抗那些把自己变成这样的东西。
凯尔希比她矮一些。
走路的速度慢些。话语的温度低些。
歌蕾蒂娅跟在她的身侧,听凯尔希反复说起那些古老的故事。劝诫,警告,教诲。她们并没有相识很久,但凯尔希展现给她看的所有,已经足以证明她的强大。
“强大”?歌蕾蒂娅停下了脚步。她见识过很多种力量的形式,其中最直白的,无疑正是她悬挂在身后的长槊。她不禁回忆起阿戈尔的景色,回忆起那些足以填满海洋的舰队,战士们的目光能烧穿阳光都无法照耀到的深海,恢弘的科学院传来知识的响动——
最后,她不可避免地、滑稽地、可悲地想起了她的母亲。
“强大”。
歌蕾蒂娅停下了古怪的联想。但那个身影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直至凯尔希主动选择了沉默,她一言不发,礼貌地等待着歌蕾蒂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歌蕾蒂娅看向眼前神秘莫测的医生,她自嘲似的笑了两声。
“继续吧,医生。我无意打断你。”
“你似乎有心事。原谅我冒昧,可我不能对一位心不在焉的执政官继续刚才的话题。”凯尔希顿了顿,“关于海嗣起源的话题。”
歌蕾蒂娅突然笑了。她记起很久以前,在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她的母亲是如何对她交代那寥寥几句的......“任务”。她那时会去观察自己的神色吗?
为了打消凯尔希的疑虑,歌蕾蒂娅重新迈开步伐。
对母亲的情感。在陆地上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那种情感——那绝非单纯的血脉联系,那其中有着更复杂的色彩,就像风在穹顶上卷起的珊瑚色漩涡。
潜意识里,歌蕾蒂娅觉得自己早就逃离那个漩涡很久很久了。她确实很久没想起过这些矫情的画面,直至今日。憧憬?仰慕?尊敬?惧怕?还是埋怨和厌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否从未摆脱,她只是学会了不再逆流而上,顺应浪潮的时候,自己是不会移动的——只当景色在眼前掠过罢了。
唉,阿戈尔啊。
性格,行事作风,或者说,“人性”。她的一切都是被阿戈尔塑造的,确切地说,被她的家庭塑造的。歌蕾蒂娅恍惚间闪过一个可笑的念头,作为执政官,作为深海猎人,一路以来秉承大义而战的人,似乎并不能很好地找到那些大义的确切原点。
“执政官女士。你是否需要休息?”
“歌蕾蒂娅。请直呼我的名字吧。”
凯尔希沉默地点了点头。二人目光相交。
“你在寻找你的同伴。寻找解救你国家的办法。”
“是的。”
“你需要新的同伴。”
“是的。”
“我们可以达成共识。但或许,你需要寻找的不止是那些。”
歌蕾蒂娅将惊讶压在心底。她一向能把自己的想法藏得很好。哪怕在以最严苛残酷的态度面对那个最让她讨厌的——自己——的时候,她也不曾把想法摆在脸上。
凯尔希的目光依旧冰冷。但出乎意料地,歌蕾蒂娅并没有丝毫感觉,眼前的女性在漠视自己。
“好吧。医生,你讲完了你的故事,该让我谈一谈阿戈尔的现状......以及总战争设计师的计划。”
“凯尔希。”
“好,凯尔希。”歌蕾蒂娅看向海洋的方向,“让我们从一位母亲谈起。”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去对抗那个让自己心神恍惚的影子,对抗那些傲慢与关怀。
骑士。
歌蕾蒂娅在罗德岛见过那些自称骑士的......卡西米尔人。他们的历史并不复杂,那是库兰塔的军事传统与可笑的消费主义碰撞的结果。
可无论如何解读这个词,都与眼前的骑士格格不入。
身旁的伊比利亚战士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他再一次向执政官提出了进攻的请求,但歌蕾蒂娅依然选择沉默。
“这两只海嗣是特殊的。”审判官替讷口少言的执政官做出了回答,“但他们的威胁不容小觑,我们应当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他们会有什么行动......”
看吧,活下来的战士们多少都听说过他们——“最后的骑士”。
歌蕾蒂娅回忆起在伊比利亚之眼初遇他的场景。海洋如此广阔,敌人不计其数,反复遇到同一只海嗣的概率有多大?又或者......那把来自卡西米尔小村庄的钥匙,将所有人的命运拴在了一起?此刻的相遇也只是一次弄人的偶然?
阴云压阵,风中夹杂着海渊的腐臭。骑士和他忠实的扈从匍匐在海面上,随着海洋的呼吸起伏。
歌蕾蒂娅始终在思考这件事。如果骑士和他的座驾和那些教会垃圾一样,是堕落为杂种的人类,那他们的行为则显得过于杂乱无章且缺乏意义。可如果他们比教会垃圾们陷得更深,更接近大群,他们又如何做到无视了大群的意愿,甚至无视了同胞的请求?
歌蕾蒂娅皱了皱眉头。她开始感到恶心。
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类非人之物产生同情?为什么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把他们当做平等的生命对待?
该死。什么时候?
一道惊雷将歌蕾蒂娅拉回了现实。年轻的水手不安地望了望天。
“天气很差,能见度越来越低了。”她看了看刚才发话的伊比利亚战士,“但这很不正常。这天气......”
又一道惊雷,海面开始浑浊。任何陆地上的胎生动物在面对这一片漆黑的汪洋时都会感到生物性的不适。战士们渗出冷汗,歌蕾蒂娅的周遭陷入死寂,穿透云层的微弱阳光正动摇不止,这片海洋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直到骑士抬起了头。
歌蕾蒂娅想过,想过为何他保持的最后丁点理智,会让他对“海洋的浪涛”感到愤怒。这是否是某个隐喻?是否是指大群本身?还是指......伊莎玛拉?
又或者......
歌蕾蒂娅突然跳入水中,反应过来的审判官立刻号令船队,跟随这位速度无匹的深海猎人。
几乎同一时刻,骑士抬起了视线。巨浪从海平线的那头无声地掀起。随着一声怪异的啼叫,骑士冲向巨浪,穿过巨浪,再看着下一轮波涛翻涌着靠向自己。
歌蕾蒂娅最近总是想得很多。她意识到了。她忽然觉得这位最后的骑士行事没有任何逻辑。唯有执着与争斗这两个纯粹的念头,荒唐地想要粉碎海面上的一切事物。
包括她。甚至包括海洋的波浪本身。
歌蕾蒂娅还是想得太多了。她想起乌尔比安曾经对自己的劝诫。作为执政官,这很好,作为战士,这是累赘。
在最后一丝落日被海浪扑灭的时刻,那丁点闪烁的余晖里,歌蕾蒂娅向骑士发起了进攻。
也许她的生命里始终缺少这样一个形象,但......
这个人绝不能是一只海嗣。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去对抗自己,去寻找死亡。
歌蕾蒂娅花了几分钟确信一件事,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游动了。
她平静地坐在海底。仔细地感受着压力渗过皮肤,温度缓缓轻拂过皮肤。
她想起了故乡的那座城市,儿时见到的第一台护理机器人,还有母亲模糊在记忆中的脸。她感到声音在离她远去。
伊莎玛拉的声音消失了。漫长的斗争,困扰了阿戈尔数百数千年的难题,整个泰拉文明的巨大危机,就在那个虚伪可憎的神明——也是她曾经挚爱的战友死亡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此时此处,独活执政官一人。
最后的时刻,乌尔比安选择将生存的机会留给更年轻的自己。多滑稽,他不是会去翻阅执政官个人信息的人,更没有与歌蕾蒂娅讨论过相互间的长幼之分。等到漫长战争结束的这个瞬间,始终紧绷着神经的歌蕾蒂娅才第一次产生了些松懈的念头。啊......她想到,也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乌尔比安。
不......也包括劳伦缇娜,斯卡蒂,包括所有人。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以阿戈尔人,以深海猎人,以同胞,以战友的身份互相对待。
但他们的气味都已经消失了,连同最后一支舰队一并葬身大海。
歌蕾蒂娅笑了,她知道结局是什么。
无尽的牺牲与毁灭之后,歌声仍旧没有停止。伪神不止一个,灭亡的脚步从未放缓。
乌尔比安说的是对的。斯卡蒂兴许也曾在人性迷离的时刻试图提醒所有人这一点。可此刻的歌蕾蒂娅却出奇的平静,某种从未有过的价值与意义跳进了她的脑海。在这场注定灭亡的游戏中,她抓住了能让自己释然的做法。
休息了片刻后,她撕下恐鱼的血肉,简单堵住了流血的伤口。她的身体已与大群无二,她站起身来,漆黑一片的海底为她亮起一片生物色的荧光。就在她周遭不远的洋流之中,千万海嗣如朝圣的僧侣收起千奇百怪的肢体,静静瞩目着歌蕾蒂娅的一举一动。大群乞求她归顺,祈求她不再做无意义的抵抗,不再招致无意义的死亡。
她能理解大群的意思,被迫理解。可死亡并不一定是虚无的,这是她与大群最后的差别。
她望向伊莎玛拉沉睡的地方,她望向神明苏醒的方向。歌蕾蒂娅知道,大群对同胞,有问必答。
于是——
“还有几个?”
她如此问道。
2023年4月 碑文倒影
映射对象:斯卡蒂
MEMORY 07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当斯卡蒂生活在相知相识的世界——
斯卡蒂浮上了水面。
在她身后,跟随着几只刚刚诞生的海嗣。
它们并非斯卡蒂的子代,但当亲代仍在海底进行繁殖活动时,总得有人负责管理与抚养它们。
于是作为大群的成员,斯卡蒂接过了这个任务。
她的原生族群曾经生活在海底钢铁巨构之中,
在与海嗣接触后,阿戈尔们最终选择成为了大群的一员。
即使形体没有改变,他们的躯体上早已留下了进化的痕迹。
直至今日。
......
斯卡蒂找到一块合适的礁石,她攀上石块,稳稳坐在海岸的边界上。
幼嗣们似乎有些害怕离开海水,干燥对于幼小的它们而言仍是会引起不快的因素,于是乎,在反复尝试后,它们最终选择吸附在岩壁上,好奇地用视觉器官感受水面上的世界。
斯卡蒂从行囊中拿出了自己的竖琴,稍稍调试几下后,就开始了弹奏。
与之一同响起的,是她的歌声——
那是一支不知苦难与悲伤的歌。
满怀包容,潜藏关怀。
随着歌声响起,幼嗣们舒展身体,用尚未发育完全的发声器官共同歌唱。
原生海嗣们并不懂得情感,但一部分新生海嗣已能够认知并将情感转化为能量。
当它们能够自我歌唱并理解其中蕴含的力量时,海嗣便能够真正理解那些不属于它们的种族。
现在,它们在理解“学习”的意义。
......
听,斯卡蒂仍在歌唱。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当斯卡蒂生活在不被认同的世界——
从深海猎人尽数异化的那一刻开始,阿戈尔的深海猎人计划就已宣告结束。
执政官们一致认同要将这些异类彻底歼灭,并重新研讨对付海嗣的方案。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深海猎人们仍保有着自己的意志。
......
斯卡蒂向着海面游去,在她身边的,是她的手足同胞。
他们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形态,成为了各种各样的......“海嗣”。
联结着他们血脉的诅咒,如今已露出其真容。
他们已没有可能重回家园——阿戈尔人立誓清除他们。
他们也不会归于大群——即使是迎接死亡,他们也仍不会向海嗣屈服。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自我放逐,去向海洋尚未覆盖的地方,同时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希望。
而在这步入绝望的旅途上,深海猎人们也在海嗣捕食和阿戈尔围剿下近乎死绝。
只剩下十几只不成人形的怪物,沉默地向陆地游去。
他们失去了武器,也失去了信念。
只留下一具具恼人的躯壳,以及一颗颗充满痛苦的心灵。
斯卡蒂想要歌唱,但酝酿好的歌曲在通过发声器官后,就成了一段毫无意义的低吼。
于是,斯卡蒂的歌声,从此只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
而当她迎来死亡时,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忆起那优美的旋律了。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当斯卡蒂生活在和平的世界......她还会有勇气去认识自己吗?
在远离城市的地方,斯卡蒂独自检修着海床上铺设的灯光设施。
得益于阿戈尔器械的辅助,她一个人就能维护这整片海床的灯光,而只要这些可靠的灯光阵列没有损坏,她就可以一个人躺在移动居住设施里,听着她喜欢的曲子,随着旋律一起哼唱。
只需要每周回城市补给并交付报告,她就可以一直享受这种惬意的单人生活。
至于其他的,斯卡蒂并没有想太多。
没有金钱压力,没有社交忧虑,没有身体病痛。
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在遇见那块破损石碑之前,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这块石碑,这件明显不属于阿戈尔的物品,为她展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她看到自己与各种从未见过的海洋生物一起歌唱。
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丑陋的怪物,与其他怪物一起向海面游去。
她看到自己......带着一把等身长的巨剑,和一些从未谋面的人一起,向着如城市般庞大的怪兽游去。
这些碎片中的主角都是自己,斯卡蒂很确定这一点。
但那些陌生人,陌生怪物,陌生行为,让她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不该和这些事情有瓜葛。
于是斯卡蒂拍摄了石碑的影像,然后赶紧跑回居住设施给自己的主管打电话。
石碑显然还有些信息想要传达给她,即使斯卡蒂早已远去,它仍在播放着一些内容。
......
那个背负巨剑的自己——屠戮海神的斯卡蒂在乌尔比安的带领下潜伏于礁石间时,
触摸了一块破损石碑。
她即将看到————
2023年5月 童年的终结
映射对象:水月
MEMORY 08
Part.01 抵达第Ⅰ层<天光海岸>以解锁
腐化之心也好,不融的冰山也好,蔓延的枝条也好,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腐化之心也好,不融的冰山也好,蔓延的枝条也好,如今都不复存在了。
始源的命脉已经彻底失控,在趁伊莎玛拉与水月两败俱伤,祂将初生逐一吞噬之后,“存续”成为了唯一的真理。祂将一切生命皆悉换算成资源,忠实地执行着包容与管理。万物是如此井然有序——因为几乎所有拒绝归于此秩序之中的事物都已被抹除,海洋在顷刻间没过了脚下的土地,人类连最后的壁垒都未能修建起,泰拉如今已是海嗣的理想生态居所。
在这广阔理想居所的一隅,曾被称为水月和博士的海嗣藏匿于某个溶洞中,躲避着秩序对他们的吞并。在这样的生态中,姓名亦是无序,怀念亦是无序,伤感亦是无序。
其他人怎么样了?阿米娅和凯尔希......罗德岛的同伴们怎么样了?人类还有没有别的幸存者?就连挤出这样的念头都有些奢侈,或许只有进食的时候,思考才终于有权额外消耗一些养分,占用一些空间。
“博士”无言地啃食着水月刚从身上切断的附肢。起初,他总是会在进食时流泪、呜咽甚至歇斯底里地痛哭。但这些情绪和行为显然并不利于生存,尽管花了些时间,他还是克服了。又或许,被迫闭塞的环境和长久以来的沉默与麻木已经彻底将他围困了。
水月无法安慰“博士”。他当然知道,自己最初向博士提议吃下自己的血肉来维生是多么过分的行为,可他更不能接受博士的死亡。但所有的花草、蕈类,甚至就连水源都已经被改造为命脉的一部分,无不闪烁着象征祂所编织秩序的点点荧光,更不用说那些曾是动物的海怪们。已经不再有“正常”的食物了,整个泰拉都已经融入了发光的海洋本身。水月利用残存的力量勉强可以将自己摄入的那些特殊的组织分解为单纯的养分,即是说,他或许是仅剩的“安全”的食物了。
水月也没有想到那时博士竟接受了他的提议。是因为在极度的饥饿中,求生的本能一时压倒了身为人类的尊严吗?是因为不愿意在水月面前死去,辜负他赴死为自己捡回来的这条命吗?不,原因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博士还能活着......
但是这样的日子是否有尽头,他们还能撑多久呢?水月在心里暗自苦笑着。愿在不同的时空之中,博士不会和自己一起沦落到这一万劫不复的结局。
Part.02 抵达第Ⅲ层<波涛略地>以解锁
水月拒绝那种悔恨与侥幸。祂与祂的力量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祂正在思考,祂曾思考,祂将要思考。祂也将在同一个瞬间得到数个不同的答案,并能够在得出答案之前就拥有答案。祂已得升华,时间能够束缚的仅有祂的肉身,而不包括祂的思考。
不知何时起,这些思考以一种概率性的状态出现在水月的脑海中。就好像此刻的祂本身,也正以一种概率性的状态与他同在。
若有人能明确地知晓关于未来的答案,倒是能借此让自己得以始终做出正确的选择。但只要还身为被拘束于这个维度的生物,思维和肉身就无法逾越时间的枷锁。对水月而言,那些模糊的概率所通往的岔路只有在做出选择之后,才能清晰地以记忆的形态呈现为当下的其他可能性,而届时早已不存在重新选择的可能性,它所带来的或许只有悔恨或侥幸。
水月拒绝那种悔恨与侥幸。祂与祂的力量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从现在的视点遥望去,祂也不过就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罢了,而且是一种违背了自己初衷的可能性——那显然并不能算是人类的理想终局。
但做出了某些选择让祂的可能性诞生的,想来也是某处的自己与博士,怀抱着某种理由或苦衷被迫做出的决定。因此亦没有必要以敌意相待,只当是一名做出了不同选择的友人,总会在事后为自己提供一些模糊的参考就行。水月甚至在某次玩游戏时灵光一闪,为祂起了一个名字。
而当水月向博士说起这些,并能够把数个险些成为现实的故事与博士分享,共同面对大海之外的难题时,已经是许多年之后了。
Part.03 抵达第Ⅴ层<失尘岩洞>以解锁
是什么样的使命驱使着一部分恐鱼演化出如磐岩般的形态去长久地守望云层?
玻利瓦尔某处不为人知的海岸边,有两只因拟态而难以被辨认的恐鱼将自己固定在周遭的礁石丛中,任凭海浪拍打。它们似乎毫无对其他生物的敌意,只是长久地伫立着。
罗德岛在哥伦比亚周边还会再停靠一些时日。偷偷溜出来的水月,除了混迹在城市间享受一些不能靠罗德岛的采购项目来体验的地域文化特色,偶尔也会来到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抱膝坐在礁石间,聆听海浪的声响,或是恐鱼们无声的交头接耳。
你们是在观察云层来判断天气吗?水月能够明白它们两个正在以某种方式仰望天空,可它们的视觉器官构造是如此精密而特别,似乎足以抵达比云层之上更遥远的地方。这种观察的目的耐人寻味,毕竟恐鱼们对天空并无所求。尽管早已有恐鱼尝试过悬浮在空气中游弋,但翱翔的羽兽群远算不上哺育族群的丰厚资源,而向下俯瞰的视野也对海洋中的生活无益。
不是天气,我们在观察,我们在等待。那两只恐鱼如它们生命中绝大部分的时间一般,纹丝不动地坚守着它们的职责。它们并没有,也不需要多余的发声器官,它们自有方法让族群获取它们想要传递的信息。
是什么样的使命驱使着一部分恐鱼演化出如磐岩般的形态去长久地守望云层?水月立刻理解了,这项沉重使命背后的缘由,恐怕并不是和它们用三言两语就能厘清的。他便没有再多问,站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异状。被击穿的缺口,闪烁的电离辐射,甚至是,未曾见过的——
是它们做的吗?不,这两只恐鱼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干涉那种距离外的空间,它们的机能只有观察才对。是别的什么人,做了什么?为什么?那个方向难道是哥伦比亚?刚才看见的东西究竟是......
当水月终于回过神来,看向身边之时,那两只恐鱼早已不见了踪影。或许它们是急于回到巢穴向同胞传递信息——这条或许需要它们花费未来数百年去筹备与拓展进化策略的信息。
符号认知空间
如需了解
在【深入探索】中出现的启示+与排异反应+ ,您也可以查阅
深入探索 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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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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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的怒号
战斗开始后30秒内,所有敌人攻击力-30%,移动速度-30% “冬雷轰鸣,那是乌萨斯胜利的呼喊。”
大炎的沧桑
场上最大生命值最高的我方干员每秒额外回复2点技力 ※同时应用于所有满足条件的目标“岁月如梭,织就大炎锦绣山河。”
哥伦比亚的创想
下次战斗结束时额外获得70点指挥等级经验(仅触发一次) “这片大地仍被过往束缚,哥伦比亚已在创造未来。”
萨米的坚韧
场上当前生命比例最低的我方干员获得50点生命回复 ※同时应用于所有满足条件的目标“只要自然一息尚存,萨米的血脉便不会断绝。”
维多利亚的荣耀
所有友方近战单位获得35%物理和法术闪避 “历史见证了维多利亚的崛起,它仍将见证。”
莱塔尼亚的优雅
所有友方远程单位防御力+300,法术抗性+30 “如果心中没有艺术与情感,我们与磐蟹又有什么不同?”
萨尔贡的慷慨
获得时随机获得2个收藏品 “黄金之城的财富落入风沙,萨尔贡就此闪闪发亮。”
排异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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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血障碍
产生排异反应的干员在血量未满时不断流失生命值 ※生命值未满时每秒受到150点无来源真实普通伤害,不会致命且最低保留1生命值血细胞凋亡加速,骨髓造血机能受抑制
专注失调
产生排异反应的干员的所有技能自动开启 感知机能减弱,丧失协调性,应激机制失控
神经退行
产生排异反应的干员部署后陷入冻结,持续15秒(每名干员退场前只会生效一次) 大脑神经元萎缩,反应迟缓,意识游离
血肉畸变
产生排异反应的干员生命上限、防御力、攻击力、部署费用和再部署时间-50% 体外细胞进入循环系统,电信号传递异位,体组织全面收缩
大群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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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探索
本层+2节点长度,本层灯火降低变为2倍 ※会导致满足进入条件的事件出现时,其需要消耗灯火的选项因不满足消耗需求而不可选我们不需要界限
回响:争斗
本层中,所有我方单位和敌方非领袖单位攻速+50,我方单位受到的治疗和生命回复效果-70% ※非险路恶敌 作战中出现的领袖敌人在该主题下不属于领袖敌人 威胁我们的便要驱逐
回响:改造
本层中每次进入非战斗节点都会获得3源石锭,但离开本层时会失去所有在本层获得的源石锭 ※以任意方式离开所在层时(包括通过误入奇境 节点进入第?层),如果源石锭数量高于进入所在层时的数量,则扣减至该数量环境理应加入大群
回响:枯荣
战斗掉落的源石锭+100%;进入一个战斗节点后,立即失去1点目标生命(最多降至1) ※因该回响造成的目标生命损失不视为战斗损失死亡延续生命,生命成就死亡
回响:给养
本层战斗后有30%的几率掉落一张招募券;所有敌方单位的法术抗性+15 幼子啊,接受馈赠,活下去
回响:众我
本层我方指挥经验获取+50%;敌方单位的防御力+50% 幼子啊,你从不孤单,大群与你同在
回响:徒长
本层每次战斗结算额外获得1目标生命上限,但损失的护盾值和目标生命提高至2倍 进化……代价……
回响:适应
本层首次进入得偿所愿节点时获得1个随机收藏品。无法看到下一节点以外的节点类型 ※除下一步的节点外的所有节点的图案全部替换为UNKNOWN FOG ( 迷雾重重 ) ,且均无法点击查看信息。了解异类……了解族群……
壳中回响
包含以下共13首曲目:
深蓝之树
倒置树影
族群歌谣
离群悲歌
倾听
共振
大群之殇
旅者//征服者
沉溺浅洋
跌坠海渊
正当交易
海愿
Endospore
可通过专题页“音乐鉴赏” 试听。
刻时碑林
本小节不可避免地包含剧透。 如果您希望完整地体验游戏的所有内容,请勿展开隐藏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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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结局的内容全部解锁后,封面将会显示“All Collected”(已全部收集)字样。
Ending 01:平凡即是喜乐
Ending 01:平凡即是喜乐
Ending 01
平凡即是喜乐
Ending 01
平凡即是喜乐
PART 1 见证本结局以解锁
十字路口
残留在避难所内的防御措施显然没能阻挡乌尔比安的步伐。在清除掉数个陷阱,将一些伪装成物件的海嗣清除后,他站在了西塞罗的实验室中。
……
数天前,乌尔比安追踪到了深海主教西塞罗的痕迹。这位主教在力量与技巧上没能胜过乌尔比安,但对于延续生命这一点似乎颇有心得,在留下一截断肢后,他逃离了乌尔比安的追捕。以乌尔比安的习惯,他本该继续追踪这位深海主教直至他死亡为止。然而一个念头绊住了他的脚步:
一般而言,深海主教都居住在伊比利亚村镇周边,或是与村民住在一起以便传教。然而这里偏僻荒芜,这位主教受到袭击时身旁没有信徒,连恐鱼都不见一只,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除非——
为了减轻心中的疑虑,乌尔比安决定暂时不去追踪西塞罗,而是搜寻周边土地,看看能否有所收获。几天以后,他发现了西塞罗的避难所兼实验室。
……
岩洞实验室中的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所有资料与书信都分门别类,整齐收纳在干燥的书架内。
乌尔比安对于西塞罗的研究不感兴趣,这些亵渎人类,在多种维度突破伦理道德的实验项目他已见得太多,他更关心的,是西塞罗与其他深海主教的往来书信。
平日里,当深海主教现出海嗣身形时,其研究与书信都会随着躯体的异化被彻底摧毁。
但这次不同,西塞罗明显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深海猎人突袭。或许,那时他故意朝着反方向逃窜,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资料不被乌尔比安发现。
出于谨慎,他还是简单阅览了研究目录。在确认那些毫无进展的研究内容确实无法对阿戈尔产生影响后,他把目光放到了个人笔记与书信上。
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姓名出现在了信封上。
这些人分布于阿戈尔的技术院、科学院与艺术界,其中一部分早在多年前就被指认为深海主教。
然而其中大部分,至今仍在阿戈尔保持着相当的地位与影响力,只是看到这些名字,便能预计到深海教会对整个阿戈尔社会造成的破坏。
这只是个开端。
伊莎玛拉遭到狩猎后的密切交流、深海主教对于存活深海猎人的监视、阿戈尔的动向等信息通过书信展现在乌尔比安眼前。随着时间推移,伊莎玛拉的生物性质留在狩猎祂的猎人体内,该猎人的去向,其他海神的动向开始成为主教们更为关心的议题。在日期较近的书信中,主教们似乎达成了一些共识:
他们想要将狩猎伊莎玛拉的猎人送回海洋,只有这样,伊莎玛拉才能再次苏醒,只要让祂与引发大静谧的元凶会面——
至于西塞罗个人的想法,他似乎认为大静谧将加速人类与海嗣的融合,阿戈尔或许会全面普及深海猎人改造技术,当一代代人类为了对抗海嗣而接受馈赠,便能从中孕育出他所期待的,完美的人类。因此,毫无疑问的,即使与其他深海主教理念不合,他仍参与到了这一计划中。
书信上的字词如同一张渔网,试图将深海猎人与阿戈尔扼杀其中,但直到最后,乌尔比安也没能拼凑出整个阴谋的全貌。他没有时间了。
在他伸手去取尚未阅览的信件前,海水突然灌入了实验室,冲力粉碎了西塞罗的一切研究。随之而来的,是恐鱼。
几乎将整个避难所塞满的恐鱼,它们游动着,撕咬着,想要将同胞从乌尔比安的躯体中解救出来。
乌尔比安举起了船锚。
盐风城的事件他早有耳闻,如今,深海教会还想设计捕捉他的猎人?
只要他知晓内情,只要他还活着。
这件事就绝无可能发生。
PART 2 见证3次本结局以解锁
窃取神迹
万物皆有生长、存续、繁殖、迁徙的本能,并为了适应环境而走在进化的道路上。
可又为何会有生物以不同寻常的执着追求着完善自我,甚至超越了个体的生存本能,仿佛有一种更崇高的目标在牵引着它们?阿戈尔不会给我答案。
我叩响深海教会的大门,只为寻求他们的资源与途径。可哪怕历经钻研,积累名望,乃至成为受人敬仰的主教,却也只是得到了诸如“一切皆有神启”这样一些并不能令我释怀的答案。
我重拾生物学学者的身份,试着访遍这片大陆上的生物,不敢说穷尽,却也将万千生灵尽收眼底,但我始终得不到答案。唯有海中那些生物,无法以任何一种现有的理论或假说去解释。
最后我不得不承认,“神”是切实存在的。并非伊莎玛拉那样的“神”,也不是人们假想中那形而上的主宰。一定有某种崇高的意志改变了祂们和它们,并赋予其高洁的使命,驱使着它们以一种远比人类高效而有序的方式,探索作为生物的可能性,直至“神”所标记的终点。
早在年轻时,我与同僚们就已经被在陆上观察到的蜂群的社会结构震惊,而如今,远比蜂群更为合理更为理想的生物活体蓝图就近在眼前。在这永不止歇的资源供给与循环中,所有的纷争和仇恨都只得因失去植根的土壤而消弭。
不必解明“神”的真身,也无需推测“神”的用意。我会找到“神”的实验器具,窃取“神”的橄榄枝,为人类带去果实,即便那并不是为人类所准备的。而这,即是我,与每一名尝试攻克难题的人类科研工作者的权利。
PART 3 不击破“偏执泡影”的近地悬浮状态并完成结局以解锁
枯萎之声
老者摇了摇头,拾起了从少女手中滑落的那支,他与某位使者交换的誓约,将其收入匣中。
尽管少女已经随老者四处行走和学习了数年,但老者始终不愿意将少女所恳求之物交付于她,正是因为此刻所发生的一切。
无声的凄厉刮擦着砂石,洇开一朵朵令人不安的纹样。
她的存在本身撕扯着周遭,令草木花朵枯萎凋零,掠夺它们的生机。
恐鱼的生命在大自然生态中始终担当着和谐的一环,适时地摄入自身所需的营养,又适时地归还于自然,为同胞们塑造更为和谐的生态环境。但她的生命则不能,矛盾的诉求折磨着她与身边的所有。
如今她充满了自己一度祈愿的力量,可她无法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去留住任何美好的东西。就连母亲的血缘留在她身上的美妙歌喉也被来自大群的呼唤所湮没。
痛苦。只有痛苦试图撕开她的体表,向周遭咆哮着耳不能闻的悔意。
这种痛苦仅源于她的对抗,她的不甘,她的不完整——
她无法接纳自己。她不认同大群向她发起的呼唤,却也无法认同害死自己父母的人类。
总是在失去,总是被夺走。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要向大群,或是人类,献出自己的力量,维护他们的生存环境?
她拒绝这一切,但在如永恒般的片刻之后,她似乎耗尽了自己抵抗的意志。
一轮美艳而虚无的花朵绽放在砂石之上,彷徨着,凋谢着。
Ending 02:静谧时代
Ending 02:静谧时代
Ending 02
静谧时代
Ending 02
静谧时代
PART 1 见证本结局以解锁
最后的城市
现在是上午八点整,天空一片昏暗,暴雨不住地敲打着地面,但人们似乎并不在意这来自上天的怒意,只是机械地、麻木地向前走着。与生存的希望和死亡的恐惧相比,在雨中行走确实算不上一种受难。他们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得多。当流散在荒野的人类同胞惨遭海嗣屠戮时,他们马上就要进入一座看上去固若金汤的城市了。
……
凯尔希很少会显露情绪,但如今的她站在高墙上望向绵延至地平线的难民队伍时,紧锁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随着伊莎玛拉彻底暴走,大静谧先是吞没了所有海岸线,而后声响在泰拉彻底消失,海嗣与恐鱼开始成群结队向着陆地行进,阿戈尔被困在海中杳无音讯,各国军队成建制地瓦解,整个泰拉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事到如今,团结也已变得一无是处。卡西米尔大骑士团与莱塔尼亚金律法卫的联合方阵都没能在海嗣浪潮中撑过一天。皇帝的利刃以生命为代价造就的国度防线确实为人类争取了许多时间,但也只是争取到时间让人类溃退。几个月后,当海嗣适应国度的特质并穿过这道邪异屏障,人类兀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能够仰赖的武器了。哥伦比亚的新尖技术与萨米的古老法术试图开辟更多的撤退路线,而大炎则与各国的残余军队共筑了人类最后一道屏障。军人们戮力同心,怀着必死的决心立于城塞。每多守一天,便能多救万人。直到旌旗落地,最后一位死战不退的大炎天师望着远去的平民队伍,在短暂却接近永恒的悲哀中迎接死亡。
从大静谧再次降临的那一天起,凯尔希就几乎预见到了人类的灭亡。但博士奇迹般的生还与守护人类的责任心还是驱使着她想办法去建造一座能够让人类延续下去的城市。
她恳求了数头巨兽,又与几位兽主立下约定,回收了几项远古人类科技,最终建成了这一奇观。
人类最后的城市。
这些科技,这些连结,这些对于非熵本质的应用,每一项都能拿出来大书特书。它们本是人类打破桎梏的希望,如今却成了人类画地为牢自我囚禁的笔墨。更令她担忧的是,即便如此,这座城市也无法容纳下所有幸存者。
这意味着,当城市里人满为患的时候,她要关闭大门。
这意味着,有相当一部分人类,将直面隐藏在希望背后的绝望。而那些侥幸存活的人们,也只能目睹并接受悲剧的发生。
这一决定不能因善良、慈悲,或是热忱就有所宽延,阿米娅已经为这一件事哭泣过很多次了,她必须成为那个狠下心来做决定的人,也必定要应对这件事情发生后城市内部可能会出现的动乱。
只因她是罗德岛的最高负责人。
凯尔希知道,这实在是太过残忍,但即使是她,面对这地狱也没有哪怕一种解决手段。
如果整件事能够牺牲小我成就大我,那凯尔希并不介意舍弃自己近乎永恒的生命。
可是,以牺牲大我来换取族群存活的飘渺希望呢?
……无论是研讨理论还是付诸现实,她都已经竭尽全力。
罗德岛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凯尔希望向远方,暴雨倾盆,耳边却没丁点声响,雨粒不断地打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就地摧垮。她叹了口气,用手势示意身旁的博士回去避雨。
……
凯尔希所不知道的是,远在千里之外,伊比利亚曾经的王城中。
伊莎玛拉正跨过空间,“注视”着凯尔希身旁的博士。
在她所剩无几的人性中,似乎只剩下了这个身影。
所以她不断催促着大群,只为能够尽快去到博士身边。
斯卡蒂绝不会想到,自己人际关系上的舒适区,如今将毁灭整个族群。
直到人类这一集合,只剩下被称作博士的个体。
PART 2 见证3次本结局以解锁
挣扎
最后的骑士在伊莎玛拉面前陨落,静谧已经降临,海嗣迫不及待地向着陆地行进。
水月用附肢拨开恐鱼,竭力保护着博士不受伤害。
现如今,海神苏醒,巨浪滔天,将博士丢在海中小岛上无异于断绝他的生路。
为了保证博士能够幸存,水月背起博士,朝着陆地游去。
一些恐鱼水月还算能够应付,可是当海嗣阻拦他去路,整个大群发出质问时,水月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个身处集体的个体,怎么能够反抗集体的意志呢?
伊莎玛拉的信息素传递到了他脑中。
祂希望,水月能够留下这个人类。
绝对不行。
博士一定要活着回到陆地上。
水月从不关心人类的命运,但是他关心博士,知道博士不会心甘情愿目睹人类灭亡。
所以他拒绝了海神,拒绝了大群,将博士送回陆地。
他穿越同胞设下的封锁线,将博士放在海滩上,笑着让博士先回去给同伴们报信,由他来拖延海嗣行进。
“因为我也是海嗣啊,它们会相信我的。”水月这么和博士说道。
谢天谢地,他相信了,他离开了。
这样一来,水月也终于能够真正地为博士,为罗德岛,为人类争取一些时间。
水月呼出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信息素表达。
瞬间,海嗣陷入了迷惑,它们不明白自己的同胞为什么突然对整个大群释放出了明显的敌意。
在一阵混乱后,大群决定优先去除这个敌对个体。
一时间,海嗣倒转方向,朝着游向深海的水月涌去。
在一个极长的时间维度内,水月那包含敌意的信息素表达一直鲜明地出现在大群集体思维之中。
如同落在白纸上的血滴,久久没有散去。
但最终,他还是消失了。
PART 3 碎石未被最后的骑士全部击碎的状态下完成结局以解锁
落叶归根
水月的意识消散在了大海中。
再也维持不住人类的样貌。
身躯开始延展。
一具如同水母的海嗣躯体出现在水中。
脏器仍维持着生命的基本运作,但它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一些恐鱼与海嗣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围着水月打转。
它们在等待同胞的彻底死亡,只有到那个时候,它们才会分食血肉,让同胞重回大群的循环。
水月渐渐沉入了水中。
或许是因为等待太过漫长,又或是受到了伊莎玛拉的呼唤,海嗣与恐鱼向着海面集结,不再执着于这一个体的生死。
只留下他一人继续沉沦。
……
在消耗完肌体中仅存的能量后,水月的核心脏器最终停止了跳动。
死亡悄然降临。
躯体开始萎缩,曾经舒展着的肢体在水压作用下被压成一团。
不断缩小,不断退行。
直到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细胞,在深海中顺着洋流漂荡。
……
他落到了一节枯萎的枝干上。
那是已逝的深海巨物,海嗣的先驱,“蔓延的枝条”。和水月一样,祂的意识早就死去,只剩下这庞大的身躯出于本能不断生长着。
祂已经不记得生机的意义,即使长出新的枝条,也仍是枯枝败叶。可正是这败朽的巨物,为无数海嗣提供了一口至关重要的食粮。
此时此刻,祂仍在被万千幼嗣吃食。
一只幼嗣见到了水月的细胞,它摆动着尾鳍,想要吞下这颗同胞的馈赠。
然而在口器触碰到食物前,一节枯枝将水月层层包覆。
幼嗣很快就游走了,这里有太多食粮,太多选择,并没有必要与尊贵的逝者争夺养料。
至此,水月的旅程走到了终点。
……
多年以后,枯败的枝干上,
长出了深蓝色的叶。
Ending 03:息潮的代价
Ending 03:息潮的代价
Ending 03
息潮的代价
Ending 03
息潮的代价
PART 1 见证本结局以解锁
再会
时光抹消了人们对海洋的恐惧。随着海嗣离去,阿戈尔重新变得骄傲与自闭,大陆上的国家再次回到了猜疑与对立中。这片大地上并不是只有海嗣这一种威胁。人们仍须面对源石、天灾,以及尚未可知的诸多苦难。
罗德岛仍旧在大地上四处奔波,一边开发药物抑制矿石病,一边探索着人类之间互利共存的可能性。
作为罗德岛的负责人,博士肩上负着千钧重担。
然而,每年有那么一个特殊的日子,他会乘坐载具离开罗德岛,在郁金香的护送下进入伊比利亚境内。随后来到海岸边,一个人在沙滩上独处,直到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他才会离开海岸。继续投入那永无止息的工作中。
夜幕降临,海水泛起点点深蓝荧光。
博士踩着海浪走过,在沙滩上留下一个个闪着光亮的脚印。
在一些人看来,博士只是在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这一天他明明可以如往常一样解决难题,带领外勤、帮助各地罗德岛办事处解决诸多繁杂事项。
而不是像这样,花费整整一天,只是在海滩上眺望,或者走动。
但在博士自我的认知中,这些简单行动充满了仪式性,更具备了自我调节的效用。
许多人将博士想象成无所不能的“神灵”,或是比肩机械的超人。他们错了。
博士终究只是人类,虽不普通,仍为人类。
他有太多苦楚无法倾诉,他有太多悲伤无法倾泻。
大地包容不了这些情感,但大海可以。
无论你倾诉什么,海洋都将回应。
“哗啦”,“哗啦”。
它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柔?博士心中有个不愿言说的答案。
一位干员平息了海潮,却再也没能归队。
他所留下的唯一纪念,便是这每年一度,带着深蓝荧光的海潮。
所以博士每年都要来到这里。
独处,静思,倾诉。
人类那思维缜密的说辞与自然永不停息的回响,
都是有意义的。
一来一回,一问一答。
通过这种举动,心底便能产生些许微不足道的慰藉。
它无法填补内心的空洞,却能诱使人类继续在这一行为上付出更多时间。
水月会听到吗?
水月会听到的。
他这样坚信着,他这样倾诉着。
……
当博士走过沙滩时,一阵海浪漫过了他的脚踝,海水如同卷须般轻轻勾了勾博士的靴子,随后便随着浪潮退去。
深蓝荧光点在博士浸湿的靴子上,
闪闪发亮。
PART 2 见证3次本结局以解锁
追忆
伊莎玛拉失败了。
祂坦然接受大群的判罚,却又无法理解生而斗争的自己为何会败给如同行尸走肉的枝条。
无论如何,在那场争斗后,祂的道路将不再是大群探索的方向,既然不被需要,祂也就封闭了自己,再次陷入沉睡,让名为斯卡蒂的意识浮上了水面。
……
斯卡蒂做了一个梦。
在梦境中,她扬起海潮,踏过陆地,想要在大地上寻找什么。但就在她准备启程之前,梦就已经悄然落幕。
苏醒之后,记忆随同梦境一起消失了,她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什么,脑中却只有大群传来的关怀。
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并不属于这里。
斯卡蒂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同胞产生这种想法,它们总是那么亲切,若有必要,它们甚至甘愿为她献上生命。
这种行为里没有狂信与支配,只有平等,只有无私。
但在与大群同游和疏远大群间,斯卡蒂还是选择了后者。
一种厌恶从内心深处涌现,即使是迎接死亡,她也不愿与海嗣为伍。
至于原因,她不清楚。
怎么会有海嗣厌恶自己的同胞呢?
斯卡蒂无法回答。
陆地……陆地……
潜意识牵引着她向陆地游去。
那里有她想见的人。
为什么一个海嗣会想要去见人类?
斯卡蒂不明白。
她的意识在所有层面都与海嗣本能冲突,以至于自己的行为都不具有连贯性。
但她最终还是游近海岸浮出水面,扫视着空旷而无垠的海滩。
一个戴着兜帽的人类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她感到喜悦,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忆那个人类的面容,而后是与其相处的点点滴滴,再往后则是深海猎人,阿戈尔,大海——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摧垮了她的心灵。
PART 3 直面伊莎玛拉,腐化之心的斗争之面容时无干员退场并完成结局以解锁
倾诉
父亲、母亲、兄弟姐妹。
乌尔比安、劳伦缇娜、歌蕾蒂娅。
过去、当下、未来。
斯卡蒂回忆起一切。
斯卡蒂失去了一切。
一个不属于人类的怪物,一个不属于海嗣的人类。
躲在这潮水中,胆怯地望向代表着美好的符号。
她想要现身,她害怕现身。
即使博士原谅她,她也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唯一能做的,只是远远望上一眼,稍稍填补心灵上的空缺,随后,被更大的罪恶感所淹没。
生存成为了累赘,可死亡又是那么遥远。
她成为了空虚的具象。
……
斯卡蒂喉中涌上了一支歌谣。
她唱过千百遍,每个音节,每次发声都早已至臻完美。
可现在听来,这首歌像是落在地上的玻璃,
碎成千百块,再也补不回来。
然而她还是唱着,唱着。
歌唱是她仅剩的本能。
歌曲不能赎罪,也无法平息悲伤。
但她还是流着泪歌唱。
心绪颤动带走了歌喉的音准。
泪水落在舌尖上,苦涩流入心田。
喉头逐渐变得红肿,歌谣时常被呜咽打断。
但她还是唱着,唱着。
她不需要听众,也不奢望听众。
如果歌唱是她生命中唯一留存下来的意义。
那就唱吧。
……
海岸边的博士似乎听到了什么,回转过头望向海洋。
耳边除了波涛声。
什么都没有。
Ending 04:如星空般深蓝
Ending 04:如星空般深蓝
Ending 04
如星空般深蓝
Ending 04
如星空般深蓝
PART 1 见证本结局以解锁
泰拉新生
循着回忆中的零星片段,水月寻找着人类最后的家园。
在他的记忆里,人类并未灭绝,仍有一座城市矗立在大地上。
作为人类,前往人类的城市,也算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吧。
他这样想着,孤身一人在大地上前行。
......
海嗣彻底改变了这片大地。
再也没有源石,再也没有荒野。
举目望去,整片大地都被植被覆盖,所有植物都以旺盛的生命力生长着。动物们则成群结队在原野与天空中出没,肆意享用着大地上取之不尽的美食。
跨过一条溪流,又爬上一座山丘,水月感到了些许疲惫与饥渴,于是他随手摘了些植物的果实,直接丢入了口中。
海嗣对于食物的口味没有需求,但这些果实明显还保留着最初的味道,区别在于,它们变得更加美味,也更容易填饱肚子。
曾经,吃饱喝足对于他来说是人生为数不多的追求,而现在呢,只要吃下一些随处可见的果实,这个理想就能够——
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座山脉拔地而起,开始在大地上游荡。
海嗣的离去如同一个信号,将这些古老的原住民从睡梦中唤醒,它们对这片大地陌生却又熟悉,正抱着疑惑与好奇探查着眼前的花草树木。
当巨兽远去,水月重新踏上了寻找城市的旅途。
他还记得人类识别同类的方式,知道他们有各种便利且醒目的方式划分区域或联系同伴。
可是走了那么久,水月还是连一条“道路”都没有看到。
“难道我记错了?”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随后挠了挠头,尽力回忆着千百年中对于人类的印象。
然而除了那个将他带入实验室,那个他最为信赖的人类外,他的记忆里只有对那座城市高墙的朦胧印象。
最后,他想了个笨办法。
“如果我找不着他们,就让他们来找我吧。”
他在几个醒目的地方垒起并点燃了火堆,用他记忆中想得到的每种人类文字刻了善意的告示,随后爬上一座能够看到所有火堆的高山,等待着有人能够回应他的呼唤。
......
终于,水月等到了这一刻。
一位黎博利趁着黑夜直接摸到了山上,拿刀顶住他脖子,用一种混合着多国口音的维多利亚语向他发问。
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上有一个塔形肩章,肩章最下方刻着一行小字。
一个曾在口中徘徊千百遍的名字兀然涌上水月心头:
罗德岛。
PART 2 见证3次本结局以解锁
罗德岛
根据罗德岛干员给予的地图,水月来到了最后的城市。
曾经,在与海嗣的战争中,人类溃不成军,仅剩的幸存者在群山中筑起高墙,依托着先史遗留下的科技苟延残喘。在这过程中,国家、阶级、种族间的隔阂消弭殆尽,最后的城市中不再有国王、总统或是董事长,只剩下人民,以及由此构建起来的松散联盟。在生存的大是大非面前,其他事务都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现如今,海嗣离开了泰拉,整座城市里顿时涌现出了形形色色的组织,它们的目的大多只有一个,那便是离开最后的城市向外开拓。而“罗德岛”却有些不同,作为城市中较有影响力的组织实体,它主要负责维护其他组织的后勤以及医疗任务。当初,罗德岛的创建者建造了这座城市的高墙,而现在,这些保卫人类千百年的砖块,将成为人类新家园的基石。
水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现在,他得去“罗德岛”总部,希望能从那里找到些旧日的遗存。他询问着一个又一个别着罗德岛肩章的人,确认罗德岛的位置,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来回打转。最终,他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移动平台残骸的建筑。
水月有些不敢走进去,即使进入了“罗德岛”,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岁月和战争早就带走了他所熟悉的一切。一块标志,一座有些眼熟的移动平台?这就是他能够回想起的一切了。
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他认识的人了......
......
水月站在大门前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进入这个“罗德岛”看看,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成为这个组织的一分子。
他能想到的,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水月走进大厅,看了看那个似曾相识的前台。
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水月耳边响起。
“你回来了。”
PART 3 未让任何单位进入目标点的状态下通过结局
命运的延续
凯尔希将水月带入了一间会议室,随手招呼他坐下。除了服饰的变化,岁月似乎并没能改变她分毫。
“你的回归确实出乎意料。”凯尔希握着水杯,十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杯壁,“当你完成那一系列就地化改造,以‘初生’的身份将博士送回陆地时,我曾以为你会就此攀上星空,可现在——你就坐在我面前,如同以前那般摆弄食物。”
“那我可以吃吗?”虽说是在询问,水月早已吞下了好几颗果实。
“这里是会议室,所有人都有权利享用放置好的食物。更何况,这些食物本就是你改造出来的。荒漠消失、气温稳定、灾害消退。泰拉成为一座花园,你的功劳不可忽视。”
“但我也是那个让人类只剩下这一点的坏家伙吧。”
“当博士与我说起他的计划时,我确实有忧虑过这一提案的可行性。以多数人的牺牲换取整个族群的延续。疯狂......却又是理性抉择下的最优选择。”
“没有人想被牺牲,也没有人愿意成为那注定死亡的大多数。”
“所以罗德岛能做的,也只是未雨绸缪。斯卡蒂成为伊莎玛拉之时,便注定了人类的衰亡。作为一个族群,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封闭在这监牢之中,守望几乎不可见的曙光。”
“那么,博士还好吗?”这个问题一出口,水月就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蠢问题。即使是博士,也绝无可能骗过时间,他开始暗暗祈祷,希望凯尔希不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然而凯尔希开口了,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还活着。”
“你,你说什么?!”
“我们在建造城市前就把石棺设法搬运到了这里,它维持着城市的能源供应,同时也维护着那个为我们带来希望之人的生命。”
水月突然间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欢喜。
博士确实还活着,但即使“石棺”能够修复一切伤口,它也终究无法根除衰老。随着博士越来越频繁地在“石棺”中睡去,终有一日,他的生命将会消逝。
然而考虑到博士的身体情况尚无大碍,凯尔希还是向水月隐瞒了这一事实。
也正是在此时,她感受到了现实的荒谬。
人类为了打破桎梏重返星河所作的一切努力都被历史湮没。
反倒是一项失控的行星改造计划,在人类灭亡后给予了新生的种族以未来。
除了慨叹,她也确实没有什么能够表达的了。
“那么,水月,在博士苏醒前,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就吃吃喝喝出点外勤,我还算是个罗德岛干员吧。”
“我会尽快给你安排宿舍和身份认证。”
“嗯,拜托你了。”
忽然,凯尔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叫住想要离开会议室去城市里观光的水月。
“最后一个问题。‘它们’真的全部离开了吗?”
“嗯......个体分离在飞升前就完成了,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最后‘我’是怎么计划的。”
“我明白了......”凯尔希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多年之后,人类的疆域重新扩张到了海边。
海洋对于人类来说曾是灾祸的源头,所有开拓团都被告知一定要对近海设防。
然而,好奇心总是会压过恐惧。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趁着大人们不注意,一位少女溜到海边玩耍。
她细心挑选着如珠宝般的砂石,想要悄悄带回去作为送给弟弟的礼物。
但走着走着,她在海滩上看到了——
一朵沉眠的花。
海嗣只是留在过往的噩梦,所以女孩对眼前的生物并无印象。
她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花瓣。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花瓣缓缓张开,露出了那如宝石般湛蓝的感知器官。
那是一个底海滑动者幼嗣。
幼嗣看到少女,本能地举起腕肢想要攻击。
然而在对方拿出一块食物,确认到友好信号后,举到半空的腕肢卷过食物,送入了进食器官。
正是在这一刻,下到海底,上至星辰,整个大群都接收到了一个全新的观点:
如今的人类已无威胁。
我们能够与人类共生共存。
PRTS额外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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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情报板
主题专属贴士
记载了在本主题游戏过场界面中出现的所有特殊提示文本。背景带有蓝色渐变的文本表示该文本为本主题新增/修改的文本
海嗣——诞生于海洋的非人生命体,大静谧的始作俑者,拥有极短的进化周期以应对自然环境与敌对生灵,至今仍不断威胁着阿戈尔与伊比利亚沿岸。
“初生”——海洋中最初的海嗣,拥有巨兽般的躯体与权能,现存所有海嗣与恐鱼都是祂们的子代。
阿戈尔——隐藏在海洋之下的先进文明,其科学技术发展远超陆地上的国家。如今正受到海嗣活动的影响,整个国家陷入沉寂。
伊比利亚——曾经得益于阿戈尔科技而崛起的临海强国,在大静谧中几近覆灭,只剩下审判庭领导着这个破碎的国家。
初始招募时,可通过助战招募好友干员
“临时招募”干员招募时无需消耗希望,请不要错过
“希望”可用于招募和进阶干员
不同的收藏品组合起来,会有惊人的效果
培养更多干员,发掘干员组合间的可能性,可取得更大战斗优势
首次招募到的干员最多只能发挥出精英一阶段的能力
可以消耗获得的“主观想象”,永久提升你在探索中的能力
启示很强大,通常只能在灯火<通明>时在【深入海洋】中获得
灯火有四个状态:100<通明>、50-99<摇曳>、1-49<暗淡>、0<寂灭>
【深入海洋】时,灯火和骰子会共同作用以保护你免受海洋的负面影响。但灯火越微弱,保护的能力也会越低
除了非完美作战以外,战斗结束时目标生命值低于目标生命值上限的一半也会导致灯火降低
灯火<寂灭>后,【深入海洋】时队伍中至少会有1名干员产生排异反应
故事的引言
“
海洋已经沉寂了太久。但待到它苏醒并发声之时,万籁都将归于寂静。
如今的大海是活着的,或者说,它活了过来。它的生命开始越发活跃地在洋流中涌动。
改变流向的因素太多。
从盐风城的提问到愚人号的警告,从猎人们的殊死搏杀到离群者的流浪路途。
只要一步走错,潮水就会在顷刻之间没过我们脚下的土地,海洋将迫不及待地把整片大地都吞入腹中。
而现在,还有时间。枯枝在生长,碑文在等待。赶在生命的端粒将未来的丝线编织为现实之前——
我们会先找上大海。
But its words were glutted on. Whatever wisdom it once held long reduced to echoes of satia tion, to memories of mastication. It now knows only perseverance, for which it will stretch its stems, for which it will drink the molten, for which it will feed its kind, for which it will reach for the core of its planet.
”
“
干员水月已先行一步进入伊比利亚近海,向着海洋深处行进,
根据他留下的坐标,由博士率领的支援小队已经顺利抵达伊比利亚海岸。
根据预想,整个小队的主要任务将是在水月完成既定目标后协助其返回罗德岛。
然而,命运对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
博士和水月的选择,即将决定整个泰拉的未来。
”
石碑的记录
“
跟随着水月留下的痕迹,你来到了陆地的尽头。
海风从肩旁吹过,去往大海的另外一端。
你的终点正在那里,而此时的你尚未起步。
收拾行李,做好准备,大海等待着你的到来。
”
英文转写
Suppose there is a kind of existence: From the moment it first feels the embrace of this reality til its final dissolving into nothingness, it craves per severance. Whether for itself or for a "greater iteration", it craves persever ance only. Shall it be an enigmatic mechanism, a contraption of someone's design? Or shall it be merely an end which, with or without interference, must be met? One might answer. The one that entwined all the secrets; The one that twisted in the depths; The one whose magnificent limbs, once royally blue, were washed pale by the ripples of time. But its words were glutted on. Whatever wisdom it once held long reduced to echoes of satiation, to memories of mastication. It now knows only perseverance, for which it will stretch its stems, for which it will drink the molten, for which it will feed its kind, for which it will reach for the core of its planet, for which all must become different.
Suppose there is a kind of existence: From the moment it first feels the embrace of this reality til its final dissolving into nothingness, it craves per severance. Whether for itself or for a "greater iteration", it craves persever ance only. Shall it be an enigmatic mechanism, a contraption of someone's design? Or shall it be merely an end which, with or without interference, must be met? One might answer. The one that entwined all the secrets; The one that twisted in the depths; The one whose magnificent limbs, once royally blue, were washed pale by the ripples of time. But its words were glutted on. Whatever wisdom it once held long reduced to echoes of satiation, to memories of mastication. It now knows only perseverance, for which it will stretch its stems, for which it will drink the molten, for which it will feed its kind, for which it will reach for the core of its planet, for which all must become different.
审判庭记录
骨海漂流体
从海嗣骨骸中自然产生的恐鱼,原理未知。单只或许没有威胁,可它们一旦成群结队,便会吞没伊比利亚海岸上的一切。危险等级:EASY
固海凿石者
领地意识极强的恐鱼,甲壳坚硬,不喜移动。一般生息在恐鱼集群外围,一旦发现它的踪迹便可组织人手清剿整个集群。危险等级:EASY
投嗣育母
投嗣育母成年后即可不断生产幼体的恐鱼,受惊后会向入侵者投掷拟嗣以保证幼体及时逃逸,发现后需要重点扑杀。危险等级:AVERAGE
注亡拟嗣
注亡拟嗣与投嗣育母真正的幼嗣在形体上没有区别,但投嗣育母本质上并不会投掷子嗣,注意这一动作,便能进行分辨,优先击杀幼嗣。危险等级:AVERAGE
掠海漂流体
这些恐鱼已经能够在空中长时间滑翔进行侦察活动,普通的箭矢已经很难阻止它们了,只有使用捕网箭和重箭头才有机会将之击落。危险等级:AVERAGE
老圣徒
最后的圣徒如今已成为了丧失理智的海嗣杀手,他不攻击人类,但会对所有海嗣要素产生过激反应。所有审判庭人员剿灭恐鱼后记得清理身上的血液与碎屑,如果圣徒主动攻击,请酌情退避。危险等级:HARD
阿戈尔深海主教
他是混在逃难阿戈尔中到来的深海主教,这一点我们已进行过认定。这个家伙很张扬,一直带着他那只巨大的恐鱼宠物。危险等级:HARD
主教的宠物
其实我们并不清楚深海主教是否能够使役恐鱼做宠物,但有一点已经验证:杀死两者之一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正在设计新的陷阱,力图一次性将他们同时击毙。危险等级:HARD
“不死的海嗣”
我们已经杀死过它许多次,但它总是会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仍是之前的个体。随着时间推进,我们杀死它所需付出的代价越来越大。或许在我们灭亡前,它不会罢休。危险等级: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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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图案对应名称来自“无知是福 ”事件CG,回响的对应文字转写来自「水月与深蓝之树」宣传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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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G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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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RY TRENCH WE FIL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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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PREDATION WE PROLIFERD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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